“卫学仁丢官了。”
“啊?”
方玉琦再度傻眼,“卫主司好好地……怎么……”
刘广义目露忧色,沉住气将卫学仁被撤官罢职的始末讲述给方玉琦。
了解完事件始末后,方玉琦的心情也很是沉重。
自当三四年前起,卫学仁及其党羽便被刘广义为首的“刘党”吸纳,两方势力对外看似各成一派,但实则知晓内情者都清楚,这两方势力早就合成一党一派了。
如今卫学仁丢了外贸司主司的官职,这对刘党而言是一次很严重的打击。
方玉琦作为刘党派系的核心官员,为此感到心情沉重也再正常不过了。
“无论是你,还是咱们下边的人,这些年来能在仕途上越走越好,这其中离不开外贸司的支持,如今卫学仁将这生金蛋的金鸡丢了,对咱们的影响有多大,已是不言而喻了。”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眉头微皱的刘广义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他这回遭撤官,要想重新博得皇上的宠信得以复用,其难度要比你高太多了。”
“老师之言,学生不解,按理说,卫主司他想重新得以皇上宠信复用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他还是……还是三皇子的亲二舅,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他这重身份可以用来保命,但想凭借这身份重新博得皇上的信用却很难。”
刘广义遥望窗外风景,声色平静道:“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到卫学海那等程度吗?他卫学仁跟自个兄长比起来,还是嫩了些。”
“为防他遭难受冷遇后想不开,再做出其他不智的行为来,为师也只得让沈嘉枰给他带话,给他吃下颗定心丸稳住他。”
听完老师的话,方玉琦的心情很是低落,他知道现如今的局面对老师乃至整个刘党都很是不利。
沉默好一会儿,他有些不甘地抬起头:“老师,既然您都知道这设计诬害学生的人是徐世豪徐总督了,咱们何不……何不主动出击,上奏参他?”
刘广义摇了摇头,“你以为徐世豪在背后做的事皇上看不真切吗?”
“还是那句话,因为你方玉琦自个身上有毛病,徐世豪逮着机会对你下手,皇上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而反过来,你要是在江南为官期间挑不出毛病,徐世豪敢硬对你下手皇上就自会反过来收拾他。”
“这点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还用得着为师说几遍?”
“是……学生愚钝,受教了。”
“这次将你放到衢州也不全算坏事,记住,到衢州后,多往乌江李府上拜访……”
“乌江李府,那不是……那不是周王妃的娘家吗?”方玉琦微愣,旋即猛地醒过神来:“学生明白了,一定谨记老师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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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京中街,李家大宅。
花草遍布的庭院内,一幢装潢透着浓郁典雅之气的方形阁楼矗立于院中,抬眼一望便能瞧见那阁楼上方横挂一块正形大匾,写着“正兴阁”三字。
这幢阁楼,乃当初苏鹏驰刚与妻子完婚后不久,为了讨好岳丈李明义欢心出资所建。
而李明义本人,也确实对女婿出资修建的这幢正兴阁十分满意,平日在家中最长待之地便属这正兴阁了。
阁楼高层的露天观台上,穿着一身华服的李明义正同好友王裘并肩而站,两人挨近栏前眺望着高处风景,不时交谈着。
“皇上已经下旨让傅福详接管外贸司了。”王裘抖抖衣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害……我那侄儿没福气……”
“皇上让傅福详掌管外贸司的决定可是让不少人大跌眼镜。”李明义眺望远方,颇为感慨道:“就连我也没料到皇上会让傅福详这么个阉人接管外贸司……”
“谁说不是呢?”王裘深以为然道:“早些年便有人开始传这傅福详失宠了,见他这几年来确实不同以往了,所有人还真以为他傅福详不行了呢……可没想到,皇上这一回却偏偏把外贸司交到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