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即便再圣明的君主也会犯错。
天子不同寻常人,他的怒会九族抄斩,会浮尸百里,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卫宗建罚卫寂跪祠堂,给太后守几日丧,卫寂便跪几日。
他要卫寂记住今日一事,更要记住他今日说的每一个字,待在储君身边,若是连臣下的本分都不知道,卫寂总有一日会吃大亏。
现在由他教训总比他日被太子教训好,因此卫宗建并不心软,还禁了卫寂一天吃食,连水都不让人给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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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寂跪在蒲团上,供桌上的长生灯明明灭灭地映在他眼中,却没照亮他的神采。
他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在祠堂跪了一下午,双腿麻得早已没了知觉,唇瓣覆着霜色,双颊却通红。
卫寂如卫宗建所愿,一遍一遍回想着他方才那番话。
有几句卫寂是不同意的,他跟太子相识四载有余,姜檐虽偶尔会说一些怪话,但他应下的事都会做到,从未食言过。
不过卫宗建那句君是君,臣是臣,身为臣下要恪守本分,卫寂很认同。
他确实有逾越君臣那条鸿沟的地方,所以这次挨罚,卫寂心中没有任何怨气,规规矩矩跪着。
按规矩,太后尸首要停七日,之后才能安葬到先帝的陵墓。
尸首没离开京城前,姜檐要留在宫中,这期间太傅也不会授课。
卫寂在家中受罚一事,姜檐本不应该知道。
但不管卫寂离开东宫时,他脸色有多难看,心里还是关心卫寂的,所以派金福瑞去侯府送卫寂了汤药。
金福瑞是太子身边的老人,贴身伺候姜檐多年,卫宗建自然不敢怠慢。
听说金福瑞来了,他亲自去迎。
金福瑞脸上挂着笑,语气谦卑,“侯爷怎么亲自出来了,您真是折煞咱家了。”
卫宗建与他客套了几句,才将话转到正题上,“不知公公为了何事而来?”
金福瑞道:“咱家奉殿下之命来看小侯爷,他在宫里感染了风寒,病得严重,烧了好几日才转好,殿下担心小侯爷再烧起来,让咱家跑一趟送药。”
卫宗建感到莫名,他知道卫寂很对太子的脾气,不承想太子竟这样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