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双腿麻得很,好在姜檐走的不快,他勉强能跟上。
亦步亦趋跟着姜檐走了一段路,途中还遇到巡逻的金吾侍卫,他们见到姜檐纷纷行礼。
姜檐理也没理,绕行到宫中一处八角亭。
四下无人后,姜檐解下身上的狐裘,上前披到了卫寂肩上,“冷不冷?”
卫寂被温热的狐裘裹住,哆哆嗦嗦地看向姜檐。
见他脸冻得发紫,姜檐长眉紧拧,从怀里拿出蛇皮纹路的皮囊,“快喝一口热汤。”
卫寂不太好意思,但实在太冷了,他伸出冻红的手,双手合十地捧着水囊,哆嗦着喝了一口。
身体暖和一下,卫寂盖上水囊的皮扣,想要还给姜檐,对方却让他抱在怀里取暖。
姜檐突然道:“你回去再跪一会儿就装晕,到时候我让人把你抬回东宫。”
卫寂一惊,“这怎么行?”
姜檐沉声反问,“怎么不行?”
卫寂磕巴道:“太后刚薨,臣理当守丧。”
姜檐嗤笑,“我与她关系又不好,你理什么当?她死了是好事,该普天大庆。”
卫寂慌忙朝四周瞧去,见四下无人,他转头低声对姜檐说,“殿下慎言,不可妄议亡者,不吉利。”
卫寂双手合十对着四周阿弥陀佛,之后又满脸紧张地对姜檐道:“殿下快呸呸两声,别沾了什么脏东西。”
姜檐压下眉头,似是想开口说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按卫寂说的,面无表情的呸了一声。
卫寂继续合着手祷告经文。
他不是很迷信,但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太后的魂魄还留在宫中,正好听见殿下这番话,缠上殿下怎么办?
等他祷告完了,姜檐黑着脸说,“让你装晕就装晕,事情我已安排妥当,你与其在这里挨冻受罪,还不如回东宫睡一觉。”
卫寂摇摇头,嗫嚅道:“臣没事。”
说完又补了一句,“大家都是如此。”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寒风跪着,旁人都没事,他哪里那么娇贵?
姜檐恼了,“旁人是旁人,你是你,旁人的腿还没受过伤呢。”
卫寂抬了一下眼皮,最终又垂了下来。
看他这样,姜檐语气也缓和下来,“好不容易养好你的腿,这样跪一夜,那我往日算白折腾了。”
卫寂面上露出纠结,“可……”
姜檐打断他,强势道:“若是一会儿你不装晕,我直接拽你走。”
卫寂讷讷,“臣真的没事。”
姜檐皱眉,“你不肯走,是怕她的鬼魂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