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不明所以,跟在姜檐身后走出了书阁。
走到门口时,卫寂回头看了一眼。
许怀秉立在熹微的晨光中,朗目疏眉,温润其玉,与卫寂印象中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见卫寂看来,许怀秉微微颔首,唇边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便是这笑也与从前分毫不差,既不热络,也不显疏离,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这几日卫寂闭门不出,没听到他来京的消息,看到他出现在东宫不可谓不惊愕,还当自己在做梦。
卫寂满腹心事,姜檐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险些撞上去,幸好稳住了自己。
姜檐看出了他的失态,一直压抑的火气爆发了,“你在想谁,连路都不看了。”
卫寂自知理亏,心虚地垂眸不言。
姜檐心中烦躁,语气急而快,“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们在凉州都做过什么,他来东宫,你是不是高兴得很?”
他一口气问了很多,倒是把卫寂给问住了,一时不知要先答那个。
卫寂想了想,道:“臣与他……不算相熟,惊大过于喜。”
这个回答让姜檐很是满意,但还是对许怀秉比自己早认识卫寂颇为计较。
他话不自觉软了下来,仿若在撒娇,“不相熟是有多不熟?你就欺我认识你晚,不知你以前在凉州什么样。”
卫寂的耳尖像是被姜檐这口吻烫了一下,他忍不住抓了抓,“就……就是称不上朋友,但相识,臣未曾骗过殿下。”
姜檐直勾勾看着卫寂,“那你不许跟他说话。”
卫寂没敢答应,因为这着实有些难,若以后许怀秉常在东宫,怎么可能一句话也不说?
见卫寂憋着不应,姜檐眉头夹起,“这有那么难么?”
卫寂半天憋出一句,“殿下为何要臣不许跟他说话?”
这下换姜檐答不出来了,支吾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因为这事没顺了他的心意,回书阁时姜檐脸都是黑的,自己生闷气生了半个时辰。
卫寂只用一个竹编的草蜢,便打发了姜檐。
姜檐抓着卫寂编的草蜢,哀怨道:“你就只会哄我。”
话是这么说,身子倒是很实诚,姜檐刻意将那只草蚂蚱放到了案桌显眼的地方,余光瞥了一眼许怀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