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檐的辇规格要比寻常马车大一些,内置着矮几,以及镂雕的火炉,软垫都是贡缎。
卫寂坐进车内,东宫派来的小太监隔着车帘软声道:“食盒有点心,殿下给您备的。”
卫寂道了一声谢,打开食盒,里面是码得整齐的精致果点。
在大庸,人避马车。
因此这一路行得极为顺畅,只是路线不太对,不是去东宫的路。
卫寂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行了一盏茶的工夫,车辇停到了公主府。
小太监搬来踏凳,请卫寂从车上下来,又带着他穿过抄手回廊,过假山,绕进暖阁,上了二楼。
姜檐早已经等在里面,他是个急性子,站在楼梯口朝卫寂抱怨,“怎么这么晚?我方才与你招手,你都不理我。”
“臣没看见。”
到公主府,卫寂哪里敢东瞧西看,一路是垂着眼来的。
姜檐没再说什么,倒是阁内传来姜筝慢悠悠的声音,“小卫来了?”
卫寂进去后朝姜筝行礼。
姜筝坐在贵妃榻上,旁边的昭文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她脸蛋被火烤得红扑扑,头发却有些凌乱,还斜插了一支红梅。
方才昭文趁着两个人大说话,偷偷在姜檐头发里塞了不少梅花瓣,被姜檐发现后好一通教训,鬓发因此乱成了这样。
看见卫寂,昭文扑过去要他抱。
不等她挨到卫寂,姜檐揽臂将她一把抱起,另一只手去拉姜筝,“你们都出去。”
姜筝从他手中接过宝贝女儿,别有深意道:“行行,我们出去,一会儿大夫就到了,把人藏好一点。”
姜檐面色一红,嘴上却嘟哝着,“不用你管。”
说着将姜筝跟昭文关到了门外。
昭文不甘心地拍了拍房门,“舅舅。”
“乖,我们回去,别打扰你舅舅跟……”
姜筝故意没说后面的话,抱着昭文离开了。
姜檐狠狠地磨了磨牙,一转头见卫寂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脸上的凶相一敛,闷头坐回到贵妃榻。
卫寂不解其意,“殿下怎么叫臣来公主这里?”
姜檐拽过软枕抱在怀中,揪着软枕垂下来的流苏,瓮声瓮气地说,“看病。”
卫寂的心提了起来,“殿下病了?”
“给你看病。”姜檐抬头,幽幽地看着卫寂,“迟迟不分化总得有原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