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有考生备得这样齐全,忍不住对卫寂道:“下次少带一些,当然没有下次最好。”
卫寂讷讷地点头。
将所有东西仔细地检查完,官员都要多嘴问卫寂一句,他跟东宫那位到底什么关系?
官员摆摆手放行了卫寂,还让人帮忙把东西搬到卫寂的考号里面。
考号只有方寸大小,中间放着一张案桌,前后都是高墙,角落有一个干净的恭桶。
第一场考的是经论,题量很大,卫寂先是扫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谱。
他提笔,蘸了一点墨汁,看到左腕上那条红绳,眸色柔软下来。
这红绳是姜檐昨日晚上给他系的,说是考前系红绳吉利,不少考生都系着一条。
姜檐是不信这些的,但想到卫寂有些迷信,为了能让他安心好好地考,姜檐跟着其他学子排队买了一条。
卫寂摸了一下红绳,然后在纸上落下一笔。
他的字秀丽俊雅,端正地坐在案桌旁,低头不徐不疾地下笔解答。
第二场考的是墨义,这也是卫寂拿手的,所以他没有慌乱,沉心静气地答题。
晚上果然如姜檐所言很冷,这种冷是那种蚀骨的阴冷,好似有绵密的细针刺进骨缝,再加白日答了那么多题,耗心耗力的,身子弱的怕是熬不住会染上风寒。
卫寂钉上布帘,盖了两床被子睡得倒是很好。
前三场只要肯下功夫读书,便不是什么难事。
卫寂真正怕的是时政策论,他并非犀利之人,写不出鞭辟入里的文章,也没有那么高的才情,引经据典,花团锦簇。
题目发下来,卫寂细细读了一遍。
许怀秉压对了策论,题目是有关水利的。
如今正值春季,黄河多发凌汛灾害,到了夏季上游旱灾,下游洪涝。
百姓靠天吃饭,无论洪、旱都会颗粒无收。
天地若是不仁,那百姓便为刍狗。因此自古流传着一句话,天子贤,则黄河清。
水利一直是各朝各代的天子头疼的大问题,策论问的便是如何治理黄河,以水奉养百姓?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却一直解决不了的大事,昨日卫寂还听客栈有学子讨论黄河上下游的百姓。
越是这样的题目越是难答,想要出彩便需要独到之见。
许怀秉给卫寂那八卷策论,其中便有与水利相关的,但卫寂并没有读,他只是看了看许怀秉分别压了哪几道题。
卫寂看着题目双眉紧皱,几次提笔又几次放下,他合眼冥想片刻,但脑袋依旧空空。
史书上有关水利的最早自然是大禹治水,《尚书。禹贡》中言: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