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奎人在镇上,哪怕得知了要征收摇役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回来露一面。
苏喜根躺在床上装病,有心疼他的媳妇张春草帮忙,又有个福气包的女儿苏福珠在,哪怕被苏喜善揭发了,将臭不要脸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么一来,所有的所有指向的,能去的似乎就只有苏喜善了。
但,凭什么呢?
苏喜善就觉得,这凭什么呢?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老二?
或者是说,他是苏喜根的哥哥,大的就应该让着小的?
服徭役可不是轻松的事情,上一回他才刚刚去过,这一回本就不该他去,他又凭什么要去呢?
正巧苏老太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病还没有好利索,管不到苏喜根这边来,苏喜善才在苏喜根开始装病的时候,就将他揭发了出来。
因为在他心中觉着,苏老头这个爹可是比苏老太这个娘要公允不少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了,在中间撺掇着苏老头偏心眼儿的娘苏老太,苏老头他自己身上的毛病就暴露了出来。
——苏老头他是不偏心眼,但他怕麻烦,根本不想多管这么多闲事。
在他看来,征收一个人去服摇役,家里只要有个人去了就是,管他是谁。
总归是将这场摇役给应付过去了,全家都安生,谁去谁不去又有多重要呢?
更别提,他现在自己本就不用去了,也没有纠缠在谁去谁不去这个漩涡之中,一身轻松,管他爱谁谁。
苏老头根本不管,苏喜根便开始厚着脸皮耍无赖,眼见着距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着急的却只有苏喜善,以及苏喜善的媳妇儿宋秀荷。
徭役,那是要遭老大的罪的。
这次又是修路又是修水渠的,所要耗费的时间绝对不会短,天气还越来越冷,要遭的罪也绝对不会少。
正用脚趾头想想就能清楚的状况,苏喜善怎么会不心疼自己,宋秀荷又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丈夫?
可是,他们在这闹腾也没有用啊!
全家上下就根本没有人买账!
心里头像是吞了黄连,苏喜善和宋秀荷的脸上也表达出来了几分这个意思,成天到晚苦着张脸。
见他们这个样子,二房的三个孩子也愈发的乖觉。
苏来儿是能干活就绝对不歇着,让自己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转,根本没有时间题歇下来,这个样子,宋秀荷和苏喜善两人也没有机会去拿她撒气。
苏想儿则是清楚自己现在在苏家的灾星身份,因为苏老太不让她再碰家里任何东西,所以她没有事情干,干脆便窝在柴房的角落里不出来,只要宋秀荷和苏喜善两人看不见她,也是不会拿她撒气的。
毕竟这两人嫌弃她晦气,怕碰她一个手指头,自己就要倒大霉,根本挨都不挨她一下的。
她躲着,也不过是想要清闲,也想要点空间,琢磨一些自己想要琢磨的事情罢了。
至于苏宝禄,那可是苏喜善两口子的心肝肝,只要稍微安静听话一点,两人只会夸,根本不会骂,更别提撒气了。
所以,二房这三个孩子真正要缩小自己存在的,只有两个而已。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苏喜善和宋秀荷两人越发的沉不住气,绞尽脑汁想了不少办法,终究是没有一个能让他不受点伤就全身而退的。
所以,在截止时间的前一天下午,不想去吃苦遭罪服摇役的苏喜善心一横,站在院子里砍柴的时候,手一抖,斧头落在了自己的脚面上,当下鲜血淋漓、惨叫不止,引起了全家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