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
祭司低喝一声,鼎身上腾起柔和的金色辉光,鼎面上雕刻的模糊花纹在金光中变得更加凝实清晰,响起阵阵悠扬宏大的祷告唱诵,令人听到不由得精神一振,缓缓压制住了鼎内的狼嚎碰撞。
“先民吟唱!”
火鸦惊讶地张大嘴巴,“只有生前有信众和追随者的神祗遗物才能唤醒先民吟唱……这难不成是玉牙白象的东西?”
它神色有点复杂:
“你们村子真的有些了不得……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一个普通的村落,可是现在看来,你们的遗藏当真是惊人极了。”
有寄居着神明魂魄的宝骨也就算了,随便拿出来煮东西的一尊鼎居然也是神祗遗物……白象氏族的底蕴比它想象得要深厚得多——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落得像这样穷匮的地步?
“好了!”
祭司掀开鼎盖,一股热气蒸腾而出,她手疾眼快地抓住数缕妄图逃遁而出的狼形雾气,捏在掌心,化作五滴晶莹剔透的银色血滴。
“总共淬炼出了五滴宝血,比我想象得更多一些。”
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看来它们的血脉还颇为精纯……那只老金狼要肉疼死了。”
什么老金狼?是说金狼氏族的守护宝血种吗?谢挚还没来得及问,祭司就将银色宝血轻车熟路地收进了腰间的黄葫芦里,递给她道:“给你,收着吧。”
谢挚将宝血倒出来给火鸦一滴,在心中一边计算一边喃喃自语:
“还剩四滴宝血……给族长一滴,阿英一滴,然后雨姑姑再一滴。对了,阿林叔也要一滴,这样说不定他就可以冲击铭纹境了……”
祭司听到了她的计划,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怜悯的微笑,她轻轻地哂笑了一声:
“在这大荒之中,人人都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争夺一株灵药也能你死我活,你倒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好不容易拿性命搏来了几滴宝血,还这么轻飘飘地就全送给旁人了。”
“不过,随你。”
她站起身,雪一样的长发散在背后,被黑色的长袍映得更加雪白,“我去叫族人来吃饭,他们大约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
夜色已经彻底降临,今天晚上月亮掩在云层之后,只有无数繁星在夜空中闪烁着点点寒光,白象氏族的氛围却很好,大家点起篝火,围着火焰吃着肉,欢声笑语不断,白天被劫掠的恐慌一扫而空。
村人淳朴,不知世事,只要有亲人在旁就已经十分开心;眼下被掳走的孩子们毫发无伤,还有珍贵的肉吃,便更加兴高采烈,有几个人甚至欢快地绕着篝火跳起舞来。
火鸦也把属于自己的那份金狼一起煮了,此刻几乎整只鸟都栽进肉里,一边狼吞虎咽还一边叫谢挚:“小挚!快来吃呀!好香……”
“你慢点啦……别急,又没人跟你抢。小心骨头卡喉咙。”
谢挚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随手将几大块肉收进小鼎里去,准备留着给象翠微和象英吃。
“没事儿,我是神禽,都是直接吞的,不会被卡住。”
火鸦张口又吞下去一大块嫩生生的狼肉,香得它差点连舌头也吞下去,还唏哩呼噜地灌了一口热汤,这才减慢了进食的速度,说话还含含糊糊的,显然嘴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你不知道,在大荒里猎食可不容易,这顿吃了不知道下顿在哪里……”
它满足地打了一个嗝,肚子鼓鼓地坐在地上,舒坦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