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虎啊,来年春闱,我希望你能一榜高中,江南士子,你也算是楷模了。但你也要记得,有才华固然重要,但朝廷所选的,乃是要兼济天下的贤能,在这点上,你恐怕还是要跟那位解元,多加学习啊。”
王鏊算是由衷而发。
唐寅差点就想问出来,你只看了那个人的几篇文章,凭什么觉得我不如他?
以文章取人固然是科举之本,但你只看文章,就能了解他的秉性?
“来年春闱之前,你到京,我愿意替你引介京师士子,有闲暇便来拜访,不过做学问同样重要,明日我便动身北上。希望早日与你在京师相见!”
王鏊笑容中,满是对唐寅的赞许。
唐寅急忙拱手道:“学生到京之后,必当登门聆听教诲。”
……
……
唐寅从贡院出来,天正下着雨,因没带伞,他只能冒雨到马车前。
乘坐马车到了与友人相约的茶楼之后,唐寅身上近乎都被淋湿,茶楼内祝允明出来,见到唐寅先是拱手,请他到茶楼内,茶博士给上了茶水。
“伯虎准备几时动身北上?商议好,我打算与你同行。”
祝允明是弘治五年的举人,已经两次会试不中,这次他的好友唐寅中举,自然是要叫上一起的。
唐寅道:“北上之事暂且不急,明日秦淮河上,把酒言欢。”
祝允明不由皱眉。
唐寅中亚元后,其实也算是一种受挫,本来祝允明以为唐寅在性格上会有所收敛,但没想到唐寅更好像是因为这次的挫败,令放荡不羁的性格更变本加厉。
“伯虎,你总是这般寄情于欢场,于你进学无益,以你江南乡试亚元的身份,来年金榜题名之后,再顾酒色等事也不迟。”
祝允明好心好意,也算苦口婆心。
“哼!少跟我提什么亚元!一个贡生而已,还是例贡,能有什么才华?无非是写了一些偏颇、逢迎的文章,取了一时的功名,还想压我不成?等我有机会,定要让他知晓才学之劣,洗清这江南科场的污浊,还一个公道出来!”
“你若明日不想与我饮酒,也不必来,走了!”
祝允明望着唐寅背影,不由哀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份册子,是他托关系从本次乡试阅卷官那里拿到的张周所写的部分文章,算是科举范文。
他自己看过,有一些见解,准备跟唐寅探讨一番,却是碰了一鼻子灰。
“本以为受一些挫折,你能有所收敛,你这性格,早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