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聋哑人吧?”
霍依娜哑声,“我看到你戴着助听器。”
林知言其实不太喜欢“聋哑人”这个称呼。
她是听障人士,但不哑,只是因为很小很小的时候意外听不到声音了,所以才忘了该怎么说话。
四十度的水温恰到好处,泡泡温柔包裹身躯,霍依娜目光复杂地盯着在摘助听器的林知言,仿佛在探究什么。
“给我看看。”
霍依娜从堆积如山的泡沫下伸出一根湿淋淋的手指,指了指林知言放助听器的小盒子。
林知言犹豫了一会儿,帮霍依娜仔细擦干手,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新助听器,递到她面前。
霍依娜接过,拎在指间,眸色几度变幻。
终于,她嘴角划开一抹恶劣的冷笑,倏地松开手指。
林知言阻拦不及,助听器吧嗒一声掉入浴缸,消失在泡泡中。
“……………………”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满脑子回荡着一句春晚小品的经典台词:
农夫与蛇,郝建与老太太。1
……
一个小时后,霍述从书房出来,只见沙发上等待的女孩立即起身。
林知言额发微微潮湿,左耳的助听器已经消失不见,挂着职业的假笑,双手递过纸笔。
霍述接过等待自己验收的助浴服务表,目光一顿。
器材报损那一栏,用明显加大的手写字写着:丹麦某牌进口助听器一只。
霍述长长的眼睫投下阴翳,再抬眼时,眸中已化开让人失神的无奈笑意。
“看来,我妹妹给林小姐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