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烦躁地抓了抓头,没等回过神,就被通知需要抓紧时间,他们与苟家约定了关于解除婚约为主题的家宴,就在第二天。
——听上去有一些苟安迫不及待要一脚蹬了他的意思。
顶着一张猪头脸,贺然心情烦躁,随便洗了个澡就下楼了,贺津行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读古老的纸质晨报。
今天的贺氏掌权人看上去心情很好,哪怕是报纸上并没有说a股大盘一点儿好消息,他的唇角依然保持上挑,看完了这些糟糕的新闻。
贺然在他旁边坐下,贺津行让佣人给他端了一杯柳橙汁,附赠一把各种功效的消肿消炎药。
“小叔。”贺然实在忍不住。
“嗯?”
“那天在贺氏,你办公室里的人,”贺然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是陆晚吗?”
他的好奇心压过了一切。
只见贺津行挑了挑眉从报纸上抬起头,紧接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看得贺然毛骨悚然,贺津行才摇摇头,道:“不是。”
贺然却认定他在撒谎。
……
留给贺然的时间不算多了。
贺然吃了早饭,听说苟安在贺氏的安保系统挑选保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说他是故意的也好,他都没怎么收拾这张姹紫嫣红的脸,甚至在贺氏的楼下镜子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肿成猪头的模样,然后信心满满地摁电梯上楼去——
曾经他打比赛的时候也受过伤,跟人抢篮板的时候被垫了下脚,落地没站稳扭伤了,当时苟安拿着冰袋冲上来,比队医速度还快。
想到那个时候他还嫌她碍事来着。
贺然思来想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正好听见里面的人不耐烦:“不如在我身上装个防丢失狗牌好了,让我选什么保镖,我进女厕所他也跟着进吗——哦,不进,那我要是在女厕所里被人家殴打或者绑架了怎么办?”
声音干巴巴的叨逼叨。
听着却异常的亲切。
已经决定了要重新开始,也相信苟安不会不顾他们二十几年的旧情……此时贺然的心态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发现自己对这位曾经视而不见、如今快要失去的人生出了无比的耐心。
连她的废话都觉得很好听。
就当他是真的贱好了,男人的本质就是这样啊,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打开门,就看见苟大小姐满脸不耐烦地撑着下巴在翻一个装满了员工资料的文件夹,在她的手边则是和苟聿的微信电话。
听见开门声她抬起头,看见门缝后面鼻青脸肿的人吓了一跳:日了狗,这世界上是只有她一个人害怕坐牢怎么的,周彦几和苟旬不怕吗,下手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