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岂不是连傀儡都不如?
“我亦可怜。”
她也不过是个被家族送进宫的政治牺牲品啊!
萧昱怔怔看着她,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起。
“陛下是天子,是君父,陛下有着最名正言顺的身份。”魏云卿无言流着泪,凛声质问?,“权臣又如何?他们谁敢真的谋朝篡位,改朝换代?那些世家,他们谁敢?”
萧昱心中大震,魏云卿的?话,让他如遭雷击。
如此大?逆不道,世家心?照不宣,却缄默不言的?话,她就这样说出来了?
至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魏云卿,过?往,他只当她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以为宠着、哄着就可以。
然而实际上,她懂,她什么都懂,有皮里阳秋,只是嘴上不说。
“陛下觉得不满,想要改变这一切,那就去夺回来,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萧昱惊愕地看着他泪流满面的皇后,艰难地迈动脚步,向她走近一步。
魏云卿却后退了一步。
她躲避着,已然恢复了冷静。
“臣妾,失言。”
她不该妄议朝政,她僭越了。
“臣妾,告退。”
萧昱脚步一顿。
魏云卿失魂落魄,返回了显阳殿。
天黑了。
殿中光线昏暗,小烛随风明灭,夜凉如水,她在殿中徘徊着,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她鬼使神差的来到那个楠木柜前,打开,摸索着找到?里边那件白狐大?氅。
那件,天子为她披上的白狐大氅。
入宫后,自有皇室为她准备的里里外外符合皇后身份的?服制,在她寥寥不多带进宫的?物品中,她始终有把这件大?氅带在身边。
她抱着狐氅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滚滚滴落在白色的?毛皮上,翻滚着颗颗滚落在地。
她以为嫁人后,就可以逃离博陵侯府,脱离母亲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