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惜字如金,姜锦腹诽,她说:“崔望轩起的头,还有其他几个人吧,都是我们脸熟的。”
“什么由头,你可想去?”
姜锦嗐了一声,道:“这些人天天凑在一起吃酒赌钱,哪要什么由头?不过我确实是想去的。开春以后,我一直在推,这下又邀约我们,再推也不好了。”
况且就算之前交情寥寥,在一起守城拒敌之后,现在也能算是朋友了。
闻言,裴临颔首道:“等这炷香燃尽再走。”
姜锦点点头,在石桌对面的冷凳子上坐下。习武最忌因故打断,确实该等小薛然扎完这回。
她打量着薛然额上滚落的汗珠,看他眼神几乎和入定了一般死死定在前方,心下赞许。
姜锦在打量薛然,裴临却是一直在看她,只是她扭过了脑袋,他充其量只能观赏到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这边等薛然扎完马步耽误了一会儿,待姜锦和裴临一道,把薛然送回她家去之后,再一转身,忽然发现门外有一道幽怨的身影。
“这么晚还不来,难道是要爽约不成?”崔望轩驾着马,怨妇般从转角走来。
又是他。
裴临心平气和地等姜锦先开口。
果然,姜锦翻了个白眼,道:“耽搁了一会儿罢了,走吧。”
三人诡异地同行前往酒楼,姜锦被夹在中间也不尴尬,倒是崔望轩的碎嘴还是没停。
“啧,你们刚刚还真像一家三口,还带着个娃儿。”
闻言,裴临动作一滞。
和碎嘴子相处,姜锦嘴上也有些没遮没拦,“别,我和裴校尉可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孩儿。”
生死大事都经历过了,从前的那些小龃龉便也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私底下崔望轩找过裴临道歉,裴临态度冷淡,倒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真要说起来,裴临未必不觉得那次粗陋的陷害是一件好事。
至少……
他瞥了一眼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姜锦。
至少叫他知道了,她确实是担心着他的。
骑马几步路的功夫,酒楼便到了。都是粗人,也不讲什么私隐,直接在大堂要了一桌酒菜。
宋子显还有其他几个人已经喝上了,就等人来全了动筷。
今日的崔望轩格外兴奋,他之前作战有功也受了擢升,此时多灌了点马尿醉意上头,一脚踩在长凳上,举杯高喊道:“今晚小爷我请!”
旁边人哄笑,七嘴八舌地开口啐他。
“真了不得,不晓得受了多少赏哦!”
“崔望轩,你可得说到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