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清多聪明的人,几乎瞬间就听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他微微偏着头,侧目望她,眼底生出笑意:“没有丫鬟,也没人对我动心思。”
两人目光对视上的瞬间,都能在明亮的月光下,看清对方的眸色。
谢晚凝心头一动,暗自感叹月下看美人,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就连挺直的眉骨都格外好看。
想着反正亲都亲过了,还几次主动要人家娶她,什么矜持早就所剩无几,干脆抬起空着的左手,从心的抚上他笔直的鼻梁……
“晚晚,”裴钰清扯下她的手,嗓音干涩:“你我夜间相会本就于理不合……”
话说到这儿,他声音豁然顿住,垂下的眼眸微缩,盯着她的目光神色不明。
谢晚凝已经坐直身体,她抿了抿唇,笑吟吟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亲的那么慢,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可以躲开的。”
真是口是心非,装模作样。
裴钰清面上有些被戳破心思的恼意,更多的却是羞赧。
谢晚凝却还没打算停下,她继续道:“你别跟我讲规矩礼数,我要是在意这个,就不会在临近婚期前坚持要跟陆子宴退亲,也不会独自一人去雨轩茶楼同你见面,现在更不会坐在这片湖边,问你要不要娶我了。”
“……而且,”她停下话头,手肘拐了拐他,笑意愈深:“你明明也很喜欢的。”
她眼里满是笑意,瞧着骄纵的很,裴钰清何时被人这么戏弄过,他怔怔的同她对视许久,最后还是别开脸去。
谢晚凝对他的脾性已经有了几分了解,这人真的是跟陆子宴截然不同。
陆子宴冷峻桀骜,霸道专制,无论是什么事,只能由他的心意来决定,冷漠无情的是他,夜闯闺房的是他,掳她去假山亲吻的也是他,他从来不会顾忌她的心意,她的想法。
而裴钰清是温润无害的,他脾气好的要命,任你逗耍任你欺负,被逼急了,就用沉沉的目光盯着你,兔子尚且会咬人,而他目前看着好像连咬人都不会。
这么想着,她更是有些按捺不住,盯着他追问:“喜不喜欢?”
裴钰清:“……”
谢晚凝低声笑道:“别不好意思啊,听你说句好听的情话,就跟要你命一样。”
“……你坐好了。”裴钰清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等她不再凑那么近后,才轻声道:“想听什么话?”
谢晚凝被问的先是一愣,旋即实在忍不住笑了,自梦到未来境遇后,她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
也是,这人端方自持,高雅知礼,长到这个岁数,连姑娘家的手都没牵过,怎么能指望他会说好听的话哄人。
她笑着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别口是心非就行。”
不等他反应,她又问:“喜不喜欢我亲你?”
“……晚晚,”裴钰清的表情似窘迫似无奈,谢晚凝也没催她,就这么耐心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