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枝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与邢燕寻见面了,大概是几个月,又或者是小半辈子,总之,脸还是那张脸,但邢燕寻却好似苍老了很多似的。
沈落枝自认为与她没什么话好说,便拉着时大姑娘往殿内走。
她只当是不小心与邢燕寻撞上了,没有过多去想。
毕竟,在沈落枝眼里,他们都已经把彼此能做的事儿都给做完了,邢燕寻是介入了她与裴兰烬之间,但是她也报复回去了,一饮一啄,现在事情都落下帷幕,虽然算不上是“冰释前嫌”,但也是前仇旧怨就此了结,以后都避开对方,再也不见就是。
所以,她虽然依旧看邢燕寻不爽,但也不觉得对方会来找她什么麻烦。
现在邢燕寻不已经成了裴兰烬的妻子了吗?虽然名不正言不顺,没什么三书六礼,但是她想要的也都有了。
以前裴兰烬还做梦要两个女人呢,现在却只要了她一个,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要别人了,邢燕寻该满足于这样的生活才是。
既然他们都满意,那就该昂首阔步向后继续走,再也不看那些给自己添过污点的人。
因此,沈落枝就没把邢燕寻的经过当回事,她只挽着时大姑娘的手臂,继续往群欢殿走过去。
时大姑娘显然也是识得邢燕寻的,毕竟之前南康王府和裴府之间的事儿闹得颇大,邢燕寻虽说一直留在裴府内没出来过,但是只在群欢殿露面一次后,席间的姑娘们便都会将她的名字与她的脸对上。
旁人都说,灼华郡主与这位邢家姑娘之间有大仇,毕竟夺夫之恨呢,是见了面都会互相嘲讽,撕扯发簪的地步。
也有人暗戳戳的讨论过她们迎面对上会是什么画面,说不准还能来一场热闹看呢?
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时大姑娘瞧的分明,沈落枝压根都没有搭理邢燕寻的意思,只挽着她继续走,大有一副擦肩而过的意思。
时大姑娘便松了口气。
方才在宴间,她瞧见裴家的几位大人与南康王府的南康王来回敬酒,模样极为亲热,想来为了“打破僵局”,双方都很努力的在糊上一层友好的假面,给对方做面子,如果沈落枝再与邢燕寻生出来什么冲突,那实在难堪。
此处又是宫宴,双方心里应当都有数的。
时大姑娘越想越安心。
她哪能知道,邢燕寻到底在想什么呢?
就连裴兰烬都不知道啊!
当时,时大姑娘挽着沈落枝的手臂,两人从花道的一旁走过。
花道并不宽阔,本就是给一人走的路,时大姑娘和沈落枝两个姑娘并肩已是局促,现又加了一个与她们迎面而来的邢燕寻,便更狭窄了。
时大姑娘几乎是缩着自己臂膀走了,她的裙摆边缘已经勾到花枝了,她的衣裙都是用细沙钩织而成的,被花枝一勾,便是一个细小的口子,被勾的多了,裙摆间的丝线都要散开了,一会儿回了席间,怕是失礼,但时大姑娘一直抿着唇没说。
她只想赶紧把这一段路给走过去。
她虽然与沈落枝只是刚刚相识,但是也不想让沈落枝陷入到什么难堪的境地里去。
沈落枝应也与她是一样的想法,沈落枝也不想丢人,所以沈落枝也尽量在缩着自己的臂膀——她可不想在与邢燕寻擦肩而过的瞬间碰到邢燕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