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不得浣秋。”何青圆只道。
何风盈正从食盒取下一屉来,将里头一个个精致的糕点微微前倾给何青圆看。
闻言,她只是叹了口气,道:“那罢了,就让浣秋多陪陪你吧。”
她如此干脆好说话,约莫也是怜惜何青圆的缘故,但何青圆偏觉得,似乎还有什么。
秦妈妈是回去了一趟的,每月十五都是主家给身边老人的恩典,容她们出府与家人团聚。
回来的时候,因秦妈妈儿子有马车,便将何风盈身边的冯妈妈也捎带了回来。
两人家车上坐了会子,说起浣秋的事来。
冯妈妈道:“浣秋以后就要回庄子上来了,我们姑娘也是怜惜她跟二姑娘主仆一场,还在的时候就多相处吧。”
秦妈妈不解地问:“浣秋为何要回庄子上?”
“等风头淡些,老爷想叫二姑娘回九溪去,回了九溪,哪里要那么多人伺候呢?”冯妈妈略叹一口气,也是可怜何青圆。
秦妈妈惊愕地问:“那夫人的意思呢?”
冯妈妈道:“老姐姐,你真是同二姑娘一道拘在院里出不来,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了。夫人同老爷在怄气,老爷这些天都宿在书房,只叫了柳姨娘过去服侍。”
董氏心里是有女儿的,可她的力量实在太小了,既无法改变事实,多思多虑也是心烦,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这事儿,秦妈妈一直不敢同何青圆说,但她似乎有觉察。
她没有冬日新衣,但浣秋和浮夏想用之前在董氏库房里拿的料子给她做些个围脖、暖筒之类的小物件,也算添添新,但何青圆不让她们费这个功夫了,只说:“用不上的。”
董寻舟寻来的一个莲花顶盖的小熏炉也被退了回来,浣秋有些歉疚地看着他,道:“表少爷,我们姑娘说这屋里炭火足,费不上这小熏炉,请您拿回去自己用吧。”
“是合了她的名才买的,我用这做什么呢?”董寻舟也不气馁,笑了笑道:“你且帮她收着吧。我到时候去书塾了,晚上回来给她带酥饼吃。”
董寻舟也不给浣秋说话的机会,赶紧着走了。
今年的秋试他匆匆应考,自然没有考上,但也使他更透彻得明白了自己的短处。
董寻舟来得不算最早,同窗之中有一些是吃住在书院的,早早到了,正三三两两的聚做一堆谈天说地,这两日所谈论的最多的便是边关的战事。
“楚尚书的长子昨个到京城了,有个贵妃做姐姐真好,宫里连夜宣太医去尚书府给他看伤,听说就是被偷偷入城的胡人给砍伤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说是伤到了骨头,就算是治好了,走路也会一瘸一跛。”
“那他那集英殿的差事不是泡汤了?”这一句话里藏着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