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神是又敬又怕的,没有的时候盼着,真出现了,那就要拉下来。
日子一久,他们就把陆沉川沉塘祭奠河神了,说他是河神的小儿子,在人间已经功德圆满,是时候回去尽孝了。
楚老太太当时六岁多,被爹娘抱着去看稀奇,她万万没想到笼子里是给自己吃糖说故事,送大竹马玩的庙祝。
陆沉川在笼子里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就是他留给喜欢自己的小丫头的遗言。
楚老太太永生记住了这件事,她破天荒地把楚韵关在屋子里不让她出门了。
幸好,楚韵说的蝗灾并没有马上应验,楚韵都在猜,或许她穿的只是衍生吧。
她放弃了。
但她的老太太是天下最好的老太太,经历过陆沉川的事,楚家当年没有卖粮,两婆孙还在家挖了个大地窖。
蝗灾是迟了一个季度来的,两人躲在挖的地窖里过了半个多月暗无天日的生活,等救济粮到了才敢爬出来。
慢慢的,她察觉出了规律。
她记住的这些天灾,确实会发生,只是或许因为时空不同,发生的地点和时间不能保证。她也无从像陆沉川一样准确预言。
每次有个什么,楚韵就注意到有钱人并不是傻乎乎的一掷千金到处捐款,这是男人做的事,是小部头。
大部头在女眷这边,太太小姐们不是捐钱赈灾,人家是自己搭个棚子,免得肥了硕鼠荷包。
还有一样,是重中之重,越有钱的人越不在赈灾上,而是在祈福上。
灾年厄月人家四处买莲花桃子等素果做水陆道场,风调雨顺时人家给和尚送僧衣僧帽还愿。
平时屋檐上来着乌鸦都要去解签化煞,更何况这样的大灾。
京里的有钱人,只有比乡下更厉害的。
发难民财,楚韵不会也不敢去做,发点狗大户的财,她只当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