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布鲁克一家地下唱吧内部的一间包房之内,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隔音墙板仍旧能隐约地听到外头传来的轰响摇滚乐曲,吵闹且狂躁的旋律让坐在了柔软沙发之上的西瑟听了是怎么听怎么厌烦。
“这次又是什么活计?”揉了揉直犯着耳鸣的耳朵,西瑟回过头去看向伊莎尔问了出一句。
“没说,不过这次也是指名我来干的急活,说不准就和达科塔那回一样,是看准了我的能力特别下派的大单子。”伊莎尔回着话,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了一罐饮料,拉开了环盖便直接送入了口中,而桌上已经摆放码好了的两杯晶莹酒液却被选择性地无视。
“这次也是达科塔?”伊莎尔口中提到的那位老太太西瑟可还有映像,那两道深得足够夹死苍蝇的法令纹可着实好记。
“不是,达科塔一般只做废土外的单子。这次则是威斯特布鲁克的中间人,一个叫做‘无赖’萨卡班的王八蛋。”似乎光是喝饮料还不足以消遣这等待的孤寂,伊莎尔这说着的功夫又从衣兜里头掏出来了一把干果来,一颗一颗的挑送进了嘴里,嚼得正津津有味着。
而另一边的西瑟就不需要这些干果饮料了,伊莎尔口中的这位中间人就足够引起他的兴趣:“哦?无赖?这哥们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个诨名?”
“家里工程师新琢磨的小零食,你也来尝尝。”伊莎尔被西瑟问到也不急着回答,先是把自己手上的去壳干果往西瑟的方向一递,然后才开口为西瑟解惑:“无赖那是别人送给他的外号,你光听这个外号你就应该明白这是位什么样的混蛋了。”
西瑟一伸手,接过了那干果,也学着伊莎尔的模样直接挑了一枚送进嘴中,但即便是口中不时传来的嘎嘣脆响也难以让西瑟想象出伊莎尔口中描绘的形象,随即又是一问出口:“怎么样的混蛋啊?”
“啊,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萨卡班这混账是我在整个不夜城里头最烦他的一位中间人,先不提他派下来的活计是所有中间人里头要求最繁琐,细节最多的。关键是给的钱也不见得比人家多多少,打款还慢。就我在他手底下干过的三单子,就只有艾丽莎的那一单子是及时打进账的,其他都得我主动打电话去和他吵上一架才肯松手。”
眼瞧着伊莎尔脸上忿忿之色不平,口中的抱怨话语也是那么恨恨牙根痒痒。
这副少见的模样看在了西瑟的眼里也是好一阵新奇,不由得再调侃上了一句:“那你不是贱得嘛,这还接他的活计?”
“想死吗你!”立刻被伊莎尔的一记瞪眼给回敬了颜色,再听那口中话音里头所饱含着的威胁意味,直将西瑟嚼着干果的嘴都给吓停了一拍。
“你以为我想接他的活?要不是他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打电话短信轰炸骚扰我,千担万保地保证说自己这次绝不拖工钱,我才懒得鸟他。”伊莎尔又跟上的一句话语,算是解释了西瑟疑惑。
‘叩叩。’
而就在此时,包厢的门外忽传叩门声响。
‘吱呀。’
也不等伊莎尔与西瑟回话,门扉便被打开。先一步走进来的是一位披头散发,穿着钉衣夹克皮靴皮裤的摇滚朋克模样男人,而紧跟在朋克男人后头的,则是一位风格迥异衣装笔挺提着公文箱的光鲜中年男人,还能看见那人前鬓处少许夹杂着的白发诉说着风霜。
“萨卡班,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一位嘛?”眼瞧着客人来了,伊莎尔这会也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上零食,一罐饮料也被其搁置桌上。
“啊对,没错,让……”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前头站着的哪一位朋克男人一句话才刚刚说到了半截,便被后头的西装男人给打断,那西装男还顺着自己的话音两步快走到了西瑟的对面座上端庄坐好,手上提着的一只手提箱子也顺势搁在了桌上。
“你好,我的名字是麦克,麦克·约翰逊。”对着面前的西瑟,那位西装男人介绍着自己的同时,又礼貌地伸出了只手来。
但这手就这么伸在那可让西瑟一下子给整不会了,倒不是说西瑟连握手礼都看不懂,而是打从一开始西瑟都不觉得自己会是谈话的重心,这会右手上伊莎尔递来的一捧干果可都还没放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