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淡淡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蒋震明白宗主所指。只是宗主召见沈小娘那日,他就护卫在宗主身边,所以他是亲眼见过宗主对那沈小娘的态度的。
他便有些拿不准宗主的意思。
他只好还是压低声音问,“沈家那两个小郎,皆带入宫来净身?”
天牢。
天还未亮。牢房中便又传来了铁甲的飒飒声。
又是神策军来提人了。
尚存的六家全都凛然惊醒,打着寒战望向栏外。
在日复一日亲眼看各家轮流赴死之后,这仅存的六家,人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有小婴孩儿登时便惨声啼哭了起来,却被母亲一把捂住了嘴。
那叫人胆寒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沈家牢栏外。
沈老夫人登时慌了,伸臂将沈清佚、沈清暎两个孙儿搂在了怀里,一双眼恨恨盯住沈清颜,“你个丧门星啊!你不是说,咱们能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沈清颜也呆住。难道她猜错了,容隐并未答允她?
见她也不回话,沈老夫人登时崩溃,两手搂着孙儿,便伸脚去踢沈清颜,“……都怪你!咱们沈家,被你害惨了。”
“我沈家香火若是因你而灭,我便是做鬼也不饶了你……”
珍娘落泪护住女儿,任凭老夫人的脚踢在她脊背上。
她扭头落泪道,“老夫人明察,我们沈家落到今日地步,又哪里是颜儿一个小女娘的过错!”
是男人的选择啊,他们选择推翻朝廷,实现自己的理想,落败而牵连了家人。
他们在举起大旗之时,何曾问过妻儿老小的意见,却要在事败之后让她们陪他们一起死。
蒋震立在牢栏外,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样的情形他见得太多,心中毫无波澜。他只歪头问身边的孔目官承勤:“……便是老妪怀中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