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辈,您真的是青竹道院的掌院吗?”
“怎么可能。”秦四喜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我就是一个在此间无牵无挂的散人。”
夕昔小声问:“那怎么他们都叫您掌院啊?”
“因为……”秦四喜仰头看了一眼这座绿意荧荧的高楼。
北洲产绿玉,用整块玉雕琢成的高楼名叫戏梦楼,据说这楼里住的就是戏梦仙都的掌事。
“因为我来历不明,看起来又有点修为,还有点儿好说话,所以啊,就有人要把这个蔺掌院的身份扣在我的头上。”
跟在她身后的年轻女修士似懂非懂。
秦四喜笑眯眯地问她前面带路的女子:“我刚进城那天你们就盯上我了吧?现在想想,要是戏梦仙都里真的这么容易就出乱子,大概也没本事做什么男女互易,早就被人里应外合踏平了。”
女子没说话,只是表情有些心虚。
秦四喜也不再说话,手上的折扇转了个圈儿,被她背在身后。
鹅跟在她的后面,一人一鹅仿佛在悠哉散步。
长长的黑钢柏木造成的楼梯,只有三人一鹅的脚步声。
走到一差不多一半,秦四喜停了下来,她左右看看,又仿佛没事人一样地把自己手里的扇子递给了夕昔。
“你帮我拿着。”
“是,前辈。”
夕昔接过这把看起轻飘的纸扇,入手才发现这扇子很重,就好像整把扇子都是用精钢打造的。
就在这一递一接的时候,一股风似乎是从楼上开着的窗子里吹了下来,夕昔深吸了一口气,骤然觉得身子比刚刚轻快了许多。
“之前丹凝说秦仙君脾气极好,依我看,秦仙君不仅脾气好,还真是个体贴人。你放心,我的戏梦楼里是凉了些,也不至于伤了这个小友的身子。”
楼梯顶端,一双脚踩在净黑的地面上,显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白。
赤足披发,穿着一身男子的玄色宽袍,一名女子倚在栏杆上笑看着秦四喜。
她的容貌生得纤美娇弱,只是一双眼睛如隆冬时节被冰雪包拢的寒潭,又深又冷。
她对面的窗子是开着的,不带暖意的光和风将她照得与这幽深楼中极为不同。
“秦仙君,我是弱水沉箫,在戏梦仙都的几日,玩得可好。”
“挺好挺好。”秦四喜点点头,“将世间不平收拢在一处,让人颠倒过来看,说是戏梦仙都,倒更像是把人从梦里打醒的地方,弱水掌事厉害。”
弱水沉箫扶着栏杆笑了。
“秦仙君可真会夸人,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处来的,我总觉得和你有不小的缘分。”
说罢,她一抬手,手中就多了一把钥匙。
“今日戏梦仙都的斗法盛会,八种斗法能在一种里夺得魁首就能得一把戏梦宝库的钥匙,进去任选一个秘宝。这把钥匙是第九把,既然有缘,我就送给秦仙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