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咳又牵动伤口,身上几处都开始痛了起来。
“陆少卿,您没事吧?”
张合低声询问,他是章钤部将,也是这次审讯周逢春的副手。
陆惟这次提审周逢春,就将他要过来。
“无妨。”陆惟道,“你去将人提出来吧。”
张合应是,迈步去了。
周逢春是个很狡猾的人。
否则他被捉住之后还找到机会溜走,要不是他自己贪欲私心,想要在方良那里换一份富贵,若是他再谨慎小心一些,直接绕开公主他们的路径,现在都不可能重新落网。
在得知方良大势已去,自己又落入陆惟他们手中的时候,周逢春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为了保住性命,他也许会交代一些秘密,但也是为了保住性命,他会隐瞒一些关键的事情。
所以审讯他的过程,注定就是跟他斗智斗勇的过程。
陆惟手上这份口供,是章钤和张合这几天跟周逢春斗智斗勇的结果。
里面交代了一些事情,但是对于陆惟来说,还远远不够。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提审。
铁链在地上拖动,戴着脚铐的周逢春出现在陆惟面前。
他精神有点萎靡,四肢却无伤。
为了撬开他的嘴巴,张合不可避免用了点刑,但这世上多的是刑罚不必伤身,却能令人恐惧到极点的。
“周逢春,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沈源之子。”
陆惟沉默半晌,第一句话却让周逢春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问我数珍会的事情。”
陆惟没有跟着他的脚步走,径自道:“真正的沈冰,应该早就被你们杀了吧?”
事已至此,这问题倒
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周逢春摇摇头:“我们没杀他,他是自己吓到失足跌落山崖死的。沈源出事之后,我奉命去找沈冰,原想以沈源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他必然满腔怨恨,足以为数珍会所用,但他见了我们,就以为我们是要哄骗他去杀掉的,吓得掉头就跑,一路奔上山崖,我们的人亲眼瞧见他自己跌下去了。后来没法子,我才只能乔装沈冰,反正沈源老家的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外面也没人见过沈冰。”
陆惟道:“你在口供上说,沈源之死与你无关。既然你连沈冰之死都如此清楚,若不是参与了沈源的案子,又怎么会在他死后赶去他老家?”
周逢春道:“当初沈源被押送上京,你们北朝有人找上数珍会,希望我们在中途伺机刺杀沈源灭口,被数珍会拒绝了,因为我们不想蹚这趟浑水。后来沈源在入京当天就死了,我们就知道是对方自己出手了。”
“陆郎君,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能想到,沈源的案子与数珍会无关,数珍会其实只是一个打手,一个珍宝销赃的当铺,我们在北朝的渗透,尚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们只是与北朝一些人合作,拿钱办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