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寒煞人,沈让尘在车下等候时披上了大氅,此刻站在树下听大夫回话。
沈让尘颔首,“将后几日的方子开齐,不用上门诊脉了。”
大夫点头应下,不禁道:“老朽诊了不少病人,看得出小姐是个性子坚韧的人。”
沈让尘原已准备走,闻言顿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夫,“看病还能看出性子坚韧?”
大夫含蓄道:“能忍人所不能忍,即为韧,公子可别小瞧这脚伤,就是有的汉子也会疼得哼出来,小姐从头到尾是一声未吭。”
沈让尘没接话,转而上了马车。
车内油灯还燃着,照亮了余晚之贴在鬓角汗湿的发丝,沈让尘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脸。
一路上相顾无言,将时间拖得更加漫长。
马车好不容易才停下,余晚之后背都僵了。
澹风刚掀开车帘,一个人影就冲过来扑上了车辕。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余晚之揉了揉耳朵,“你尽可再大声些,将府里所有的人都吵起来再说,来,扶我一把。”
坠云扶住余晚之伸来的手,带着她下马车。
落地脚刚站稳,余晚之一顿,看见后门檐下站着个人,铁青的脸让灯笼照得越发骇人。
原以为余锦安已经歇息了,没想到大半夜还在后门等她。
余晚之靠在坠云身上,借着侧头的功夫低声问:“被劫持的事你没说漏嘴吧?”
坠云小声回话,“没有,二公子的人送我们回来时交待过,只说二公子带走了人,二公子可真好心。”
好心?
余晚之听她一口一个二公子,心道这丫头还是天真了。
沈让尘为她搪塞不过是不想暴露他自己今夜的部署,正好,余晚之也有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两人等同于在此事上达成了共识,并没有什么好心一说。
“你们俩嘀嘀咕咕打什么暗语呢?”余锦安呵斥道。
余晚之看向余锦安,喊了声:“兄长。”
“你还知道喊兄长!”余锦安大步走来,“你一闺阁女子深夜在外游荡不归,放眼整个汴京城,能找出你这样的吗?!”
“你是余家小姐,不是什么戏子歌女之流,能让人说带走就带走,你可还记得余家祖训?”
余晚之愣住,她又不是余家人,她哪能知道余家祖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