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假意权衡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一切就听县太爷的安排。
买人的银子是主子早就给了的,既然这些村民没这个财运,不如就都交给县太爷,算是永安县衙上上下下的辛苦费了。总不好让大家伙跟着白忙活不是。”
县令一听这话,知道马上又要有一笔不小的银子入账,立马更有干劲了:“先生这般大方,办事周到,难怪能胜任如此重要的差事。本县便替永安县衙多谢先生体恤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京兆尹似乎被县令的马屁拍舒坦了,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若是县太爷此次帮我等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主子一高兴,这点儿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县令闻言,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正在冲着他招手,笑得见眉不见眼:“还要麻烦先生替本县多多美言几句啊。”
“县太爷只需要将这件事办好了,说不定主子一高兴,还得当面谢您呢。”京兆尹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亲热地拍了拍县令的肩膀。
县令沉浸在自己就要升官发财的美好想象中不可自拔,忙召集心腹制定详细的计划去了。
他一心想帮着京兆尹几人将此事办好,自然尽心尽力,不辞辛苦。甚至亲自带着几人去了几个村子实地考察。
最终,鹤舞假意挑中了几家的女子,并约定好时间,请县令带着手下准备好暗中接应。
县令美滋滋地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对师爷出于谨慎考虑觉得此举太过冒险的提醒充耳不闻。
最终,在接到了约定好的暗号后带着人冲出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京兆府早已埋伏好的捕快们团团围住了。
永安县令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抓了。直到被押到了京兆府的大堂上,才回过神来大喊冤枉。
卸了伪装的京兆尹一拍惊堂木,喝道:“永安县令,你可知罪?”
“府尹大人,下官冤枉!下官何罪之有啊?”县令开始装傻。
“赵家村七名女子失踪案,周家屯五女失踪案,陈倌庄四女失踪案……还需要本府继续说下去吗?”京兆尹冷着脸质问道,“这些丢了女儿的人家都曾去你永安县衙报过案,可你却一个都没接,还将原告苦主都赶走了,只这一点,就可定你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这……”县令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又抬起头,狡辩道,“府尹大人,并非下官玩忽职守,实在是这些村民总是小题大做,今天羊不见了要报案,明日牛走丢了也要报案,就是家里的狗不知去哪儿了也要来县衙击鼓。
结果呢,羊是自己钻出羊圈寻草吃去了,牛呢是去河边喝水了,狗也是被别家的狗子带着跑出去撒欢玩耍了。
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下官每日不知要派出多少衙役,县衙里当差的都快不够使唤了。到头来却发现根本就是白跑一趟。
下官并非不肯接这些案子,只是想让他们回去确认清楚了。
或许他们的孩子只是贪玩,或是去了远一点的亲戚家。等他们把该着的地方找一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实在找不到的,再来县衙,下官必定会将案子接下,仔细审理追查。”
“好一个巧舌如簧、尸位素餐的父母官。”苏天乙冷哼一声,道。
永安县令惊闻此声,猛地抬头,瞧见苏天乙的紫色官服,立马明白了她的身份,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下官见过协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