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一路上都在咳嗽。
她手指握拳,堵着唇瓣,口腔里又涌出了血液的味道。
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顾轻延余光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这是看到他,想吐?
很好,沈落。
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白得根本不像正常人。
虚弱的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
顾轻延张了张口,想问她怎么了。
沈落又在咳嗽,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她的手按着肝脏的位置,很痛苦地拧着眉。
“你怎么了?”
他到底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沈落的喉咙都是血腥味,低咳了几声,抬眼看他:“你还会关心我怎么了?”
“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死,毕竟给你买的棺材已经放了很久了。”
顾轻延明明是想关心她,可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
他不能关心她,更不能对她好,血海深仇,他应该盼着她死才对。
沈落恍惚一笑,嘲讽道:“为了程晓雪,等不及了?”
“随你怎么理解。”
顾轻延没看他,冷声开口。
“顾轻延,我曾经以为,我们结婚,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女人。我们会永远相爱,相互扶持,同甘同苦。可自从跟你结婚,我爸爸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你就变了。”
沈落自嘲的笑了,语气很轻,很淡,眼底有化不开的悲伤:“特别是今年,我流不完的眼泪,伤不完的心。这可能就是我结婚时脑子进的水太多了。”
今年真的很糟糕,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是她二十多年以来,过得最倒霉的一年。
丈夫和她冷暴力一年。
确诊癌症晚期。
她几次差点死了,父亲还出车祸,迟迟醒不过来。
从来不为钱财发愁的沈落,会为了区区一百万,去夜色卖酒,卖笑。
今年好难熬啊,可还没到过年呢,还有两天才到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