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红着眼抬起头,温爷爷闭着眼,头垂下,很安详。
温漾急了,手扶起爷爷的低下的头,忍着哽咽道:“爷爷,你睁开眼看看我。”
但温漾知道,那双眼再也不会睁开了。
原本拿杯子进去的江季风在厨房听见声音脚步立刻匆忙走出来,看见温漾红着眼哽咽的这一幕,他心底瞬间明白了,立刻把杯子放下,小跑了过去。
温漾的心里千疮百孔。
她抬头,泪流满面,哽咽断断续续的了句:“我没有勇气,你帮我打120好不好?”
其实已经没必要再打120,但是这是温漾的寄托,除非亲口听见医生说温爷爷已经死亡,否则她不会相信,他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抱着她死去。()
温漾抱着温爷爷,泪水染湿他胸口的衬衫,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感受到他存在的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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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救护车来了她都没松手。
医生给出的结果也是一样。
判定死亡。
那是三月底即将四月的天,辞去了寒冬的冷意,春暖花开。
温漾在极度崩溃的时间里,婉拒了江季风的帮助,自己亲手操持了温爷爷的丧事。
“我想亲自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谁都无法明白,爷爷在她心中的份量。
温爷爷入土那天,恰是农历四月头,初夏的江城下了很大的雨,雨如细丝打在黑色的伞面上,响起啪啪声。温爷爷生前最多朋友最风光无疑是在港城,入土那天,江家二老穿着黑色衣服,浩浩荡荡一群人,撑着黑伞,站在身后鞠躬。
那都是曾经他的友人们。
温漾曾在婚礼结束后听见有个人问:“温大哥,这么久没你的消息,也不敢去打扰你,为什么当时生意资金困难,不告诉我们?或许当时我们可以帮到你。”
“人各有志,”温爷爷笑说:“运数到了。”
温漾当时听完也好奇过为什么,但是后来江季风说:“那是爷爷的傲骨,他性子温和,但是骨子里的倔和傲,却是谁都比不了的。”
所以大家都没再继续说这件事,只是今天他们齐齐出现在这里,是对曾经的那份情意缅怀在心。曾经温爷爷,也曾在港城风云一时过。
温漾想,若是他当初留在港城没有回江城,是不是结局就完全不一样。
举办完葬礼连续三天,温漾都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起身去温爷爷的房间,窗户被她关起来了,因为这几天里,她只能靠房间感受到温爷爷曾经留下的痕迹。
以前温漾曾在书本里看过一句话: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当中,是清晨空荡的厨房,是晚归漆黑的窗,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骤雨。”
就如此刻的她那样,每每一个角落,一个地方,都充斥着她儿l时与他的回忆。
温漾抱起温爷爷的枕头,却发现床单有一小块褶皱。她低眸,心一紧,下意识的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