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天气,刚刚才下完一场大雪,路上的积雪应该非常厚。
这可不是后世,别说去乡下,就连城里的路况都是非常的差。
厂里的几台货车,都不敢出动。
最后还是一个刚刚从部队退伍的新司机接受了艰巨任务,他叫小陈,当兵的时候就是开大货车给边防送给养的。
年轻气盛的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开车陪我们出发了。
来的时候走的是乡间小路,不易行车。
小陈经过罗副厂长同意,这次选择的是绕行其他乡镇,虽然远了一些,但是更好走。
即便多出来三分之一的路程,我们还是比早上快得多,才一个小时刚过,货车就停在了我们老宅的路口。
大雪天,人都在屋子里窝着猫冬,村子里静悄悄地没人出来,刚好省得解释了。
我率先一步,穿过三爷爷一家居住的前院,来到了我们家里的“库房”。
在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里,先简单清理出来一块空地,把磨面机移了出来。
只有磨面机,没有动力设备,也不方便啊!
我略一沉思,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把配套的那台旧电机也一起送给他吧。
因为在农场里闲置的时间长,磨面机和电机上面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跟低矮的“库房”和周边的杂物倒很搭配。
一眼看过去,就好像一直在这个角落里放着差不多。
从随身农场移出来容易,从“库房”里移出来可不容易。
我和老爹、罗文才、小陈,再加上刚回家的大哥,我们五个人一起合力,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两个铁疙瘩折腾到了“库房”外。
再装上家里唯一的大型农具——地排子车,颤悠悠地分两次抬到了货车上。
累死我了。
从见到磨面机的那一刻,罗文才的两个眼球都一刻也没有移开过,连大哥给他打招呼都听不见。
机器上了车,这老哥非常任性地一屁股坐在货车车厢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心仪的“大宝贝”。
怎么劝也不行。
最后没办法,大家伙只好随他去吧。
我叮嘱了小陈好几遍,走路上看着点,冷得实在受不住了就一定把罗副厂长拉到驾驶室。
本来想进屋里找个大衣或被子给他取暖呢,但是转了一圈,我又出来了。
呵呵,家里根本没大衣,被子也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床,又薄又破。
一个字,穷啊!
看着裹着破被子躲在床上的小弟小妹,还有他们那冻得皴裂的小手,饿得消瘦的脸蛋,我的心都抽抽地疼。
上辈子,我都干了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