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好奇:“这张很重要?”
“是最重要的。”陈济随口回答着,继续飞速地誊抄。
过了好大一会儿,陈济终于誊抄完毕,手指酸痛,桃叶也举镜子举得胳膊僵硬,两人都放下东西略略舒展手臂。
桃叶忙问:“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陈济咧嘴笑笑:“这个……说了你也未必懂!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快把钥匙还回去吧!离天亮已经不远了,万一被发现就遭了!”
桃叶顿时心里突突的,对陈济起了疑心:“你该不会是故意瞒着我,在利用我吧?”
“怎么会?”陈济的声音很温和、很亲切:“傻丫头,这会儿不是赶时间吗?你还得把书房恢复原样、送回钥匙呢!等改天夜里咱俩都闲了,我再慢慢讲给你不迟!”
桃叶半信半疑,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放回原位、将烛台也挪回原处,又将蜡烛从烛台上取下,在书房内检查一遍,确认一切还如她刚进来时一样,才走出去、锁了门。
她再次偷偷溜进王敬房中时,王敬还在睡,她轻手轻脚把钥匙塞回枕头下面,正要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阿娇……”
桃叶吓了一跳,忙回头,见王敬眼睛依然是闭着的,意识到他不过是在说梦话,她又要离开时,又听到一句:“我的脚好疼……”
桃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回身慢慢蹲下,探头想去看王敬的脚。
王敬是盖着被子的,但盖得不严实。
桃叶伸出右手,轻轻地捻起一点被角,借着窗外微薄的月光,向内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手抖、被角跌落。
光线昏暗,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看得出王敬的脚底肿起,且全都是疤痕、脓疱、结痂……
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美男,这样一双惨不忍睹的脚。
桃叶突然明白了王敬明明能够正常走路、却常常拄拐的原因,她还想起了她被雨中罚跪那天、王敬将她抱回时,萧睿喊了一句「敬儿,小心你的脚!」
这样的伤,恐怕每走一步,都是锥心之痛,而走路是常有的事,脚底的伤一定会反复发炎。
这伤已经经久不愈,恐怕不会是简单的表皮之伤。
桃叶心中一时间风起云涌,她看看东方已有发白之意,也不必去睡了,倒不如趁天未亮去探一探心中的谜。
她走出王敬的房间,走到司徒府的后门,想起了她和王敬曾经在那个失眠之夜相遇。
桃叶打开后门的门闩,这声音惊动了一旁角房里守夜的下人:“原来是二奶奶,您这么早就要出门?”
桃叶点点头:“我有些事,可能今日会很晚回来,麻烦你一会儿跑个腿,告诉秀萍。万一天黑我还没回,叫她先陪着玉儿睡觉,不必等我。”
简单交待之后,桃叶出了后门,一直走到秦淮河,沿着河岸寻觅了很远,看到一只小船,船夫在甲板上靠着船舱睡着了。
桃叶推醒了船夫:“鬼山去不去?”
船夫立刻摆手:“不去!那是个乱葬岗,常常闹鬼!谁会去那儿?”
桃叶拔下头上一支镶满珠玉的银簪,那是满堂娇留在王家的首饰,她将银簪递给了船夫:“麻烦你教我怎么划船,我要租用你的船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