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桃叶……”田乐呼唤着,她看到桃叶的脸惨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忙扑了过去,翻看了桃叶的眼皮,又抓住桃叶的手腕诊脉。
采苓建议道:“田医正,这里太冷了,回去再诊吧。”
“快叫我爹来!让人去太医院叫我爹来!”田乐惊慌失措地抓住采苓的胳膊,紧张得连呼吸都越发急促。
采苓知道情况不妙,即刻就让人去通知太医令田源,然后一行人将桃叶放在步辇上,抬着匆匆忙忙赶赴璇玑殿。
目睹这个情景,司姚更加胆战心惊,她看着采苓的背影,心跳急剧加速,那个昔日在公主府时曾经对她百般讨好的丫鬟,如今成了御前最受信任的女官,难道就丝毫不顾忌往日的主仆情分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司姚望着孟雪,六神无主。
孟雪转头吩咐司姚的丫鬟如春:“你去紫极殿,告诉司蓉公主,我和姚儿无心冒犯了桃叶,求她大发慈悲救救我们。”
如春领命。
司姚在一边看着,心中还是充满恐惧,“她会帮我们吗?会吗?”
孟雪稍微镇定些,她拍着司姚的手,轻声道:“她会帮我们。而且……那个采苓,也未必会告你的状。”
“采苓……不会说吗?”司姚不太明白。
孟雪为司姚分析道:“她曾在你身边伺候多年,你对她应该是了解的。她绝对不是才刚到华林园,她也老早就能猜到我们的出现可能对桃叶不利,可是她却没有及早保护桃叶。甚至是桃叶蹲在河边的时候、甚至是你站在桃叶身后的时候,她都没有出面阻止,而是一直等到事情发生,你觉得……她还会一五一十把今天发生的事都禀告皇上吗?如果她真敢说出来,你也完全可以告她失职!”
司姚听是听明白了,可她还是不懂:“既然采苓明知桃叶要出事,为什么不阻止呢?你们不都说她对陈济最忠心耿耿吗?”
“嘘……”孟雪将食指抵在司姚唇边,如警告一般:“你怎么又直呼皇上名讳?”
司姚哑然失色,低下了头:“我……我忘了……那些年都叫习惯了……”
“这习惯要改掉,不然下次你一顺嘴就在人前叫出来了,如何使得?”孟雪郑重其事,再次提醒了司姚。
司姚点了点头。
孟雪又回归了方才的主题:“采苓是什么心思,与你无关。关键问题在于,那个田乐正没有看到桃叶是如何落水的,而桃叶少言寡语,据说从不曾跟皇上说过一句话,不太可能告状。所以只要采苓不明确指证,你就咬死了桃叶是为救田医正而落水。”
司姚又点点头,心中却是惴惴不安的。
在采苓带人回璇玑殿的路上,也同时命人去太极殿东堂将此事禀报陈济。
陈济正与大臣们探讨各州郡上表的奏折,忽然听说是桃叶出事,放下奏疏,拔腿就跑,慌慌张张跟随报信人奔赴璇玑殿。
陈冲、陈亮等见陈济跑得那样快,竟没给大臣们作一句交待,也不知是该在此等候还是该各自回家,都十分无语。
由于田源更早得到消息,也比陈济早一刻赶到璇玑殿,一进殿门就远远看见田乐浑身湿淋淋、衣服头发全都紧贴在身上。
田乐就站在桃叶居室门口,迎头看到田源,快步跑来:“爹!快看看桃叶,她的脉好弱,喜脉几乎摸不到了……”
“去换衣服!跑什么跑?”没等田乐说完,田源厉声打断了田乐。
田乐愣怔了一下,又说:“她掉下来时,肚子正好撞在了我的头上……”
“我叫你赶紧去换一身干衣服,听不懂吗?”田源推着田乐,那神情显然是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