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瑟看了他一眼,“妄议储君,吴大将军没有教过你祸从口出?”
“现在这儿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嘛。”
杜云瑟却还是不愿深聊这个话题,“从亲缘关系论,你还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你知道这些事是怎么回事吗?”
吴深被噎得无语了半天,最后垂头丧气道,“圣上把殿下软禁在东宫,虽没废太子,却剪除了他所有羽翼,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云瑟,我们今日在此别过,希望下次见面,你已经中举,我也立功升职了!”
“战场刀剑无眼,你多保重。”
“保重!”
吴深一拉缰绳,翻身上马,纵马朝边境的方向疾驰而去,皎洁的月光下,他年轻肆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重重田野间。
杜云瑟目送他离去,在杜家村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中缓缓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离京,但那些诡谲风云和阴谋诡计却依旧如影子般紧跟在他的身后,杜云瑟知道,自己并没有逃出这盘天子亲手布下的棋局,依旧是里面无关紧要的一枚小棋子。
他转过身,看着夜色中静谧祥和的杜家村,心一点点柔软起来。还好,他还有亲人,有妹妹和弟弟,有一位哪哪都好的未婚夫郎。
想到今日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的秋华年,杜云瑟心跳快了几分,顺着出来的路回到村子。
来到家门口,他看到拴在外面的向县令借的马已经被牵进去了,院门留了一个小缝,等待游子归家。
杜云瑟推门进去,院里静悄悄的,马被拴在院子西南角的一根桩子上,面前放了一大篮子野菜。
秋华年抱着一捧褥子被子和枕头从右边耳房出来,看见杜云瑟后,对他做了个小声点的口型。
杜云瑟上前从秋华年手里接过东西,他比秋华年高将近一个头,站的近了,秋华年只能仰头看他。
“九九和春生已经睡着了,我们去正房。”秋华年压低声音说。
这些天秋华年已经把正房打扫过一遍,窗户纸也换了,只是炕很久没烧过,有些凉。
杜云瑟熟练地把一人宽的褥子铺好,将被子放上去。秋华年摸了摸只有草席的炕觉得太凉了,想出去烧炕,被杜云瑟拦住了。
“已经是春天了,没那么冷,你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青年冷冽的音色中带着温柔,月光从门里照进来,在他们身上铺了一层轻纱,秋华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名义上的未婚夫夫深夜独处一室这件事有多么暧昧,赶紧随便说了两句话后仓惶逃离。
幸好杜云瑟没让自己和他一起睡,不然秋华年真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了!
看着秋华年略带惊慌的背影进了左耳房,杜云瑟沉默片刻,关上了门。
他记起刚才出村送吴深时对方说的话。
“云瑟,真没想到你这种最不近美色的人,反而得了一个样样齐全的佳人。不过你也别得意,我看华年是有大主意的哥儿,他虽是你的未婚夫郎,但你们之前从未见过面,人家的心思可不一定在你身上。”
四处游历时,杜云瑟曾经见过许多因爱生恨、为情所困之人,京中才子设宴,风流韵事也是他们常谈的话题,但杜云瑟对这些事从不感兴趣。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情爱,需要这种露水般转瞬即逝的东西,家中有一位母亲看中的未婚夫郎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