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府的眼里,他是维护地方稳定、生财有道的治安官。
在总兵官眼里,他是忠诚而可靠、不断扩大队伍的部下。
在流匪们眼里,他是贪得无厌、一眼不合就掏大刀的恶鬼。
在百姓的眼里,他是代他们交租、还带着他们发财的大善人。
“罪将石亨,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石亨一进文华殿,离正厅还老远,就哐当的跪下行礼。
朱祁钰下了早朝之后,就准备见一下石亨,于谦大力推荐的人物,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一手老茧,一看就是打仗的好手。
“石亨啊,你这消息很灵通吗?刚在奉天殿发生的事,你搁诏狱都知道了?”他听着石亨的称呼打趣了一句。
石亨俯在地上,大声的说道:“陛下答应了朝臣临危受命之后,京师人人欢呼雀跃,人人欢呼,声势之浩大,罪将在诏狱里都听到了。”
“狱卒们也在讨论,陛下登基,实乃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啊!”
好家伙,这连环的马屁就拍上了?
朱祁钰摇了摇头,兴安去北镇抚司的诏狱提的石亨,他在大明皇帝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声。
“行了,把脚铐摘了吧,在牢里都不带,到了朕面前反而要带了?”朱祁钰十分无奈,这石亨怎么这么多心眼?兴安去的时候,石亨住单间,不带镣铐,这来了,就带上卖惨了。
“谢陛下隆恩,臣定当铭记五内,为陛下牵马坠蹬。”石亨终于松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他其实很怕很怕。
他在大同府是土皇帝,但是他面前的是真皇帝,而且这个郕王殿下,还是于谦一手扶上去的。
而且听说,郕王对于谦极为信任,几次彻夜长谈讨论国政。
而他和于谦算不上水火不容,只能说是你死我活。
镣铐是他的小试探,小心机罢了。
朱祁钰看着石亨混不吝的样子,确信的说道:“以后不用行跪礼,稽首礼即可,大同阳和口之战,罪责不在你,而是奸人透露了你的行踪。”
“哪个奸人害我?陛下告诉我,我去活剐了他!”石亨怒目圆瞪的喊道。
“朕替你杀了。”
“谢陛下隆恩。”
一个快问快答之后,朱祁钰愕然,石亨连他登基的消息都知道,大太监郭敬被斩首的消息,他能不知道?
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要谢陛下隆恩,这就是朱祁钰对石亨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