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因为别人替他把脏事做了,赵明珹的手就干净了吗。
云桐握紧拳头,她不服,她不能让赵明珹从此高枕无忧。
反正她现在只剩下这条烂命,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让赵明珹来见我!”云桐冲着空无一人的冷宫大门吼道。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但云桐了解赵明珹,他肯定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冷宫,然后拿里头的惨状取乐。
而盯着冷宫的又何止皇帝一方势力。
大权在握的云皇后倒台太快,让人长舒一口气之余又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没有使出来。
这些皇亲朝臣既看不起她,又忌惮她;手段下作,又瞻前顾后。明明逼宫当天可以一刀砍断她的脖子,却为了一张虚无缥缈的先皇遗诏不敢杀她;明明一个个都急不可耐各有算盘,却谁也没胆子一枪挑头打破僵局。
“那我就如诸位所愿,奉上一份大礼。”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冷宫外便远远传来了为皇帝开道的唱诵声。
最先出现在门口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宦官,只见他们拿着铲刀跪在门栏上,吭哧吭哧地将地面上陈旧的血迹和脏污清理干净,另有几个人带着两卷草席进来,将萧嫄和江韫裹起来抬了出去。
紧接着便是抬着各式用具的宦官鱼贯而入,铺地毯、搬椅子、点燃火盆……最后两个宦官抬着一座金丝嵌出来的游龙戏凤香炉,放到了云桐的面前。
里头燃的是龙涎香。
许久没闻过这个气味的云桐,被呛得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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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忙碌的宦官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布置完,便急急忙忙退了出去,期间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云桐一眼。
云桐轻蔑地看着面前那把雕龙盘珠的椅子不由觉得好笑,赵明珹一贯喜欢这些虚张声势的排场。
好的不学学坏的,云桐为赵明珹请了多少隐士高人教他修身平天下之理,可赵明珹学的最多最快的还是争宠夺权的阴狠和逢场作戏的虚伪。
就比如这大张旗鼓震慑对方的手段,就是和云桐学的。
当皇子妃的时候,在王青仪手下当皇后的时候,垂帘听政面对朝臣的时候,压在云桐身上的朝服凤冠能给她底气。
她还记得摄政王季鸣鸿笑话过她爱排场,说她脑袋上的东珠比眼珠子都大,一时间竟找不出来眼睛在哪儿。
后来摄政王死了,朝堂上再没有能威胁她的人,她也终于不用天天早起折腾大妆。
最后,这倒变成了指认她私通摄政王的罪证。
什么女为悦己者容,摄政王死了替他素服守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燃烧的火盆让院子暖和了起来。
云桐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她知道赵明珹有心晾着她,甚至在想法子一会儿见面如何恶心他。
自作聪明。
羞辱、病痛……还有濒临死亡的恐惧,这个冬天她经历的已经够多了,也麻木了。
她现在只想一会儿见到赵明珹痛痛快快骂他一顿。
然而云桐还是低估了赵明珹这个人的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