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原地怔愣几秒,疾步走到大楼背面的角落,解开衣扣,揭掉纱布。
暮色浓重,手机灯光照亮眼前方寸之地,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肌肤光洁,没有一丝残缺。
更诡异的是,锁骨的红痣仍在那里,而且变得更大了,不能再称为痣,像猩红的烙印往下蔓延,几乎占据整片胸膛。
明慈不寒而栗,指尖缓缓抚过诡丽的猩红,脑中冒出各种各样的可怕猜测。
皮肤病?血管瘤?癌变?
不管是什么情况,他的身体肯定不正常了。
如果是重病……他治得起吗?治不起怎么办,等死吗?
明慈用力吸气,发泄般地狠狠抓过那片皮肤,尖锐的刺痛感随之袭来。
疼痛感让明慈勉强镇静下来,他一边点开手机网页,一边喃喃自语:“没事的,不能慌,也许只是常见病,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肯定有办法去除掉,没什么大不了……”
他在市医院的小程序里挂了号,随即系好衣扣,转身走向人来人往的大街。
晚上七点半,明慈回到家。
丝毫没有食欲,只觉得疲倦至极,身体仿佛被掏空,连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他匆匆洗了澡就躺到床上,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时间悄然流逝,夜色越发浓郁,怪影在黑暗中蔓延,涌动,不断长大。
柔软、温暖、湿润,宛如猩红血肉凝聚成形。
没有大脑却能思考,没有唇舌却能出声,没有眼睛却能注视,没有手掌却能抚摸。
“明慈。”
以扭曲古怪的腔调倾吐人语,唯一熟练的词语是宿主的名字。
“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言辞支离破碎,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音都流淌着强烈又灼热的独占欲。
猩红肢躯展开,血肉薄毯完全覆盖沉睡的宿主,感知他轻柔的呼吸、缓慢的心跳,凝视他潮红的脸颊、战栗的肌肤,
品尝他沁出的汗水、唇舌的津液。
直到宿主呼吸逐渐急促,心跳不断加速,被反复舔舐过的眼睫猝然掀开。
“滚开!”
明慈从梦中惊醒,意识凌乱地尖叫了一声。
好像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掉进无边沼泽,底下有怪物缠住他的腿脚,将他往下拖,他在黏稠的泥浆里一直往下陷,直到全身被吞没。
梦中可怕的沉溺感尚未褪去,明慈怔怔地望着昏暗的虚空,神志还不太清醒。
过了片刻,他缓过神来,发觉嗓子渴得要命,浑身格外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