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次因为一些法务问题,来薛家找过薛砚辞,当时施缱在给小勋上课,冯鸦九第一次见到施缱的这张脸时,有片刻的诧异,但他不是个多话的人。
他在等薛砚辞从书房下楼时,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施缱弹琴。
两人说过的话,总共加一起,也不到十句。
“如果我弹错了,施老师可别笑话我啊。”坐下来后,冯鸦九一边翻着面前的琴谱,一边随口说道。
施缱抬起脸,朝他露出个感激的微笑。
……
室内的气氛似乎恢复了之前的流畅和温暖。
有个人在身边陪自己,施缱也不再有那种孤立无援的尴尬和难堪。
尽管是第一次四手联弹,却没想到,施缱和冯鸦九会这么默契。
很少有人知道,冯鸦九虽然是法律专业,但他却是从小的童子功,有钢琴十级的功底。
先是合作弹奏了一首《菊次郎的夏天》,一曲作罢,周围就响起了热烈雷动的掌声,之后又连续弹奏了《肖邦夜曲》和《卡农》。
结束的时候,施缱甚至对冯鸦九投去了欣赏的眼光。
“冯律师,你好厉害。”
冯鸦九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但从此施缱就对冯鸦九有了深刻印象,那是一种同样热爱音乐的人,彼此惺惺相惜。
原本薛夫人是要当众给施缱难堪,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可凭空杀出来一个冯鸦九,两人的四手联弹,博得了众人的大加赞赏。
薛夫人的计划落空,心里憋着气。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去招待其他的宾客。
薛家在荆州的地位,数一数二。
大家都不可能空手而来,前来给他们送礼的,价格基本上都是几十万起跳。
施缱稍微观察了一下,就她自己买的雪茄最便宜。
刚才那么一出,她知道薛夫人是不太高兴了。
要是这时候她将她带来的那套价值四千多的雪茄拿出去,说不定薛夫人还会对自己冷嘲热讽,或者再借题发挥一下,给她更多的难堪。
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只想赶紧远离。
施缱看了一眼仍坐在沙发上的薛砚辞。
他从她一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动过。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不知是不是施缱的错觉,这会的薛砚辞脸上却像是被覆上了一层阴影。
他垂着眸,在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