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泽哪里是和他说的,弟弟只不过是利用他,好让自己当传话筒罢了,姐姐还傻乎乎地问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呀,他怎么和你说那么多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啊……
唇与唇贴合,如同蝴蝶翅膀的轻触,留下一串电流般的感觉,她正回味着刚刚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以及那个称呼……
周郁迦突然正色开口,“陆以泽不是对我说的,他是在对你说,他知道你会难过,也知道我会义无反顾的来找你。”
闻莱怔了怔,似懂非懂。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周郁迦心平气和道,“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剖开自己的伤疤,你难道还不懂么?”
“我……”她张了张嘴,迟迟不答。
周郁迦没再等待,铁了心,“陆以泽最后跟我说,说你到现在都没有送过他一件生日礼物,说你其实很讨厌他,很讨厌他的身份。”
“我没有。”闻莱想都没想,急急出声,“那是因为他没和我要过。”
她怎么可能讨厌弟弟。
全家为了顾虑自己的感受,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如果没有她,昨天他该多高兴,他应该讨厌她才对。
周郁迦看着这双和他相似的眼睛,缓缓落下一句,“他真正想要的不是你的礼物,他想要的是你的谅解,你能明白,对吗?”
天际露出一点鱼肚白,落地窗前透入丝丝光亮,闻莱缓慢地抬头,觉得晃眼。
她总以为自己真的放下过去了,可每当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外人,会想起自己的妈妈,会伤心会嫉妒会煎熬。
她也曾狭隘地想过,安晴会不会只是为了防止被扣上恶毒继母的头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庭纷争才对自己好的,陆以泽是不是故意惹自己生气,故意让自己心烦……
多少件事实证明,他们很爱她,她都能体会到。
闻莱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连当他面说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她都做不了,偏偏每年都要经历一回。
闻莱终究选择了低头不语,他也无言。
两人相伴左右,一直到朝日东升,霞光满天。
沂南的天气预报又出错了,今天分明是晴天。
他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吻上她眉心,声音低缓,“他们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们,这就够了。”
长辈们的过去不能成为绊住她的枷锁,她应该要往前走了。
内心有所触动,闻莱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指尖微微蜷缩。
周郁迦精准地感知到,下一秒,十指相扣,她抬眼,再度与他视线交汇,继而听见对方深情款款地说。
“尝试与未来的自己和解吧。”
“我们一起。”
——
太阳在阴天和晴天都是一样的,只是乌云
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