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麟确实是好心,可听在黄耘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庞叔,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起来,你庞家的士元倒是厉害,不声不响就混成了大都督的军师,这手段真是……”
“依我看,要不了多久,荆州第一世家的名头就要落到庞家身上了。”
黄耘的话有些尖锐,酸味也很浓,可各家主听了后,却心有戚戚然。
世家之间,既有因为利益而产生的合作,也有因为利益而出现的竞争。
之前,蔡家的实力一骑绝尘,他们倒没有心思去争这个第一。
蔡家倒下后,如果是原本排名第二的蒯家直接补上,那倒也情有可原。
可庞家明明是第三梯队,却突然间要窜到第一去了,这让其他第三梯队的队友心里如何想。
庞麟年过五十,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多年的风风雨雨,让他一看各家主的神情,就大概猜到他们的心思。
本来,他基于传统观念,即便有着庞统提醒,他也执意加强与各家的联合,稍稍保持与孙贲的距离。
可现在各家如此不知进退,不知分寸,却让他心生反感,让他产生了唯恐避之不及的想法。
“诸位既然有了安排,老朽就不再多嘴,只希望诸位能够三思而后行,莫要自误。”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庞麟微微拱手,便是离开了闲聊队伍。
各家主见庞麟如此反应,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特别是黄耘,等庞麟走远后,直接辱骂道:“莫要自误?我呸,倚老卖老!”
……
各家主交流的插曲,孙贲并不知晓,此刻,他正在招见刘表原本的幕府班底。
这些人职位不高,但却掌握了不少隐秘,对调理整个荆州的政事,能起一定的作用。
一番观察和言语试探后,孙贲发现这些人都是吏员油子,平日里,对内百般奉承刘表,极善伏低做小,对外则借着刘表的名号作威作福,极其嚣张跋扈。
也许是留意到了孙贲脸上的不喜,一个老吏员站出来表忠心:“大都督奉天承运,开衙建府,威风赫赫,我等佩服不已,愿奉羽翼,供大都督驱使!”
其他吏员也齐齐叩拜:“大都督威风赫赫,我等愿奉羽翼,供大都督驱使。”
看着他们谄媚的脸色与飘忽的眼神,孙贲明白他们心中所想,顿时冷笑起来:“你们可真是好胆啊!”
“如果本大都督没猜错,你们必定自持效力过各届刺史、州牧,掌握了不少隐秘,便认为荆州维稳离不开你们。”
“便准备先将本大都督唬弄过去,然后再像往常一样,明里暗里捞取好处,是吧?”
孙贲如今掌控近百万人的杀伐利器,这一声冷笑,立刻让大堂内蔓延寒气。
众吏员当即吓得瘫倒,连连叩拜:“属,属,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