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徐长歌的婚约是他亲自求来的,他舍得放弃吗?
更何况,解蛊,要人以身饲蛊,让蛊虫在身上啃食八夜。
才能得一小碗心头血。
这些,裴延知再清楚不过。
裴延知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蹲下身子,
「尔尔,无命蛊而已。」
「裴延知,那我呢?解了无命蛊,我也会没命的!」
我压住舌底的酸涩和血腥,忍不住出声。
「不会的,尔尔。你是最好的巫医,天下怎会有你无解的蛊毒?当年……」
裴延知的话才说完,门外就传来几声躁动。
「殿下!王妃又吐血了!」
裴延知猛然甩开我的手,大步流星离去。
掌心的温热一下被他疾走时带起风吹散。
渐渐冷了下去。
我抹去脸上的泪渍,将自己裹在松散的棉被里。
小腹时不时传来被饿的阵阵抽痛。
我只能赤脚下床,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吃一些放在桌上隔了一夜的点心。
其实我回到王府之后,吃穿用度缺少是时常出现的事情。
我曾经和裴延知提及过此事,他还没等我话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我。
「府中事务繁杂,你若是饿了渴了就自己去要,旁人不会苛责于你。」
他的话语理所当然,全然忘记我眼盲的事实,也忘记了我对这里很不熟悉。
我不知道去找谁要饭,又该怎么要。
但我知道,多说无益。
他的心早就扑在那个和徐长歌的婚礼上。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从床榻到门口。
只有十五步。
我后悔,要把自己桎梏在这方寸之地中。
稍稍越界,就会带起一片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