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某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人狡辩,杨靖安取来第二只大闸蟹开始扒壳,也安慰受了冷落似的杨书妍,“小姨比我还疼你,都愿意让给你吃了,书妍怎么还噘着嘴巴不高兴?”
“我没有。”心里意识到护食不对的小孩顷刻恢复平衡,主人请客气势招呼一人之隔的小姨,“小姨,哥哥最会挑大闸蟹扒壳了,你快趁热吃呀!我不着急,我等哥哥手里的这只。”
“好。”不忍扫兴的人装作看不见异样的眼光,默默低下头开始吃大闸蟹。
一顿饭吃得孟以栖如坐针毡,神经错乱的杨靖安不是给她扒蟹,就是舀靓汤,转盘上每一道她爱吃的菜到眼前,都会用公筷夹起些放进主食盘里,毫不刻意的坦然之色叫有些人胃口全无。
孟以楠心事重重地放下筷子,同身旁有点老糊涂的公公提起一件事,“爸,今年中秋节正好赶上我祖父的祭日,一家人打算在县里度过,到时候我要带妍妍过去,提前跟您打声招呼。”
“要的,宛平到时也跟你们一起过去吧。”逝者为大,杨守诚也向来不根究为难,倒是也顺带出一桩事交予杨靖安来办,“你叔伯六十大寿正好中秋当天办酒,贺礼你来准备,届时也要抽空去参加。”
不乐意受指示的人顷刻拒了,“他杨友谦的大寿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合着你叫我这个老头子只身一人过去啊?”
杨靖安油盐不进,“佛请一尊就够了,两尊他吃得消吗?”
旁观的孟以栖骇然望去身旁在取毛巾擦手的人,心想他真是无论多大年纪都没大没小,更不忌惮杨爷爷不痛不痒的威严。
杨守诚不客气地骂他以下犯上,亲情观淡漠至极,冷血的人一辈子没有至亲至爱。
“那也比被蚂蟥缠身吸干血来得强。”杨靖安起身时,目光扫过仰头望来的孟以栖,口里念念有词,“我这辈子的家人爱人都由我自己选,任何血缘关系道德底线都休想强加于我身上。”
我行我素的人领着吃饱饭的书妍去了东院玩耍,徒留在座几人各怀心事。
因着老爷子有午休习惯,孟以栖没有久留,厅堂里喝了杯茶便要动身离开。
临走之际,陈妈送来餐食袋,里头装的都是提前备好的卤味,生怕她没机会再来宅子,装了满满一大袋子。
“陈妈,这太多了我吃不完。”
“不多不多,自己吃,带同事吃,很快就吃完了。”陈妈叫她不要客气,“袋子里给你留了电话,想吃什么跟我讲,我做好了叫阿珂给你送去。”
“不了。”主次要分明,孟以栖不好意思说:“上回我生病,多谢杨爷爷与你照拂,叫阿柯往我这一日叁餐送了好多天,他现在好歹也是集团有正经工作的人,我哪还好意思吩咐他给我跑腿。我要是馋了,找个日子回来做客就是了,不过又得折腾你了。”
“你们吃得开心,我才乐意啊。”接话的人回味着忽然琢磨出不对劲,“你说阿珂往你那一日叁餐送了好多天?”
“是啊。”至今也未怀疑过的人问:“怎么了?”
敛去迟疑神色的陈妈忙作解释,“我意思是只要靖安那头不是出差,阿珂有时间的,你千万别不好意思啊!”
两人正要收尾,孟以楠领杨书妍回到厅堂,陈妈适时掐断了话题,一路送她们出了宅子上车,回头时马不停蹄奔去东院。
“靖安——靖安——”陈妈站在洋楼里的阶梯下仰着头往上吼。
“什么事?”
一楼客房的门里突然探出头来,陈妈捂着胸口吓了一跳,“见鬼了,你怎么在这屋子里?”
白衫黑裤的人好生奇怪地推开门,“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妥?”
“这老早是栖栖住的屋子,你都不稀得进的,里头灰尘漫天了,你进去找什么?”陈妈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人五人六的模样。
“你眼睛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