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在何处见过罢?
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与容与有几分相似。
她再次想起那日的梦。
容与转身,面容却成了闻澈。
元蘅回身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驾马走了很远了,只剩下一抹柳絮一般的余影。
“怪梦扰人。”她轻喃。
一旁的宋景没听清,只是唤她:“你说什么?我们得快些了,不能让司业久等。”
元蘅这才发觉天已经大亮了,晨起的日光不算明艳,但是亦穿过稀疏的枝杈,将斑驳树影映在了朱红色的院门上,明暗交织,更显雅致。
她小跑两步跟上宋景,便一同进了文徽院。
***
按规矩,伴读都是要陪在主子身旁研墨,文徽院虽然并未明文规定不许带书童伴读,但是杜司业却看不惯这等骄矜之风。每回杜庭誉讲学,便不允许伴读入内。
这倒不是瞧不上伴读,而是不想让文徽院中的寒门学子心中不平。
元蘅表示理解,每回杜庭誉的早课,她都不曾入内。
褚清连曾数次提及过杜庭誉,元蘅对他也十分敬慕,如今近在眼前却仍旧没有机会听他讲学,未免不是遗憾。学室内书页声作响,她只能一人在院中读一本旧书。
课舍外的石阶实在是凉。
即便元蘅穿得不算单薄,但她也耐不住寒风往自己怀里袭。一阵冷风拂过,她冻得一阵哆嗦,却听见有人踩碎了落叶走了过来。
“景公子伴读?”
语声带着清亮的笑意。
元蘅抬眼,对上了沈钦的目光。
他并未着学子服饰,而是只穿了月白里衣,披了一件青色外衫。
自己是女子之事能瞒住其余人,却瞒不住沈钦。当日在清风阁与陆三争执,沈钦都是在场的。
但沈钦并没有问及她为何在此处。
“沈公子?”
“这几日在下抱恙,一直在房中养病。早就听闻来了侯府景公子来了,却不想这伴读瞧着好生眼熟。”沈钦打趣着,却没有戳穿她,而是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搭在了她的肩上。
“使不得!”
元蘅连忙将披风解下,欲还给他,“沈公子尚且抱恙,这披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