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忘了,老树虽大根深盘结却内有中空,深藏蛀虫,这老元宰门生遍布,难免有些良莠不齐的,所以……”
她含笑不语,将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佟夜冥如猫抓心般的难受。
“所以怎么样?”他有些急躁的问,连身体变得倾向于莫离殇了。
莫离殇莫测高深的一笑,却答非所问:“臣女闻大昭是禁止私盐买卖的,所以这贩售白盐却是由朝廷所掌控。并且占了大昭国纳赋税的五分之一,不知道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佟夜冥郑重的点了点头,心头却是疑惑,不知道莫离殇想做什么?难道想插手盐务分得一杯羹?可是她一不从商,二是女子,三来这盐务全是由朝廷掌握,她该不会提出非份要求吧?
看出了佟夜冥的猜忌,莫离殇抿唇冷笑,抬起手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住内心的不屑,他依然是那样,习惯了怀疑,总是揣测着别人的动机。
“辰王不用担心,臣女并非要是插手盐务。”
听到莫离殇的话,佟夜冥微微松了口气,神情立刻松懈下来,他笑问:“莫小姐因何这般关心盐务之事?”
“臣女久在江湖,深知盐与民众息息相关,刚才亦得王爷承认盐税是占国税之五人之一,臣女还听闻,我朝还将盐与缺盐邻国互通贸易,用以换得邻国钢铁以补国之不足,更还听闻还将盐用以赏赐边陲诸小国,使他们能安居乐业!”
“想不到莫小姐生在江湖却对朝廷之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佟夜冥眼中划过一丝赞叹,眼底似乎又涌出些许爱慕。
“王爷谬赞了,这亦是臣女无聊之时瞎琢磨罢了。”莫离殇谦虚地笑了笑。
佟夜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聪明地不再接话,有些话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莫离殇见他不再说话,于是接道:“听说朝廷为此设了江南,江北,华北三大盐务府分管三地的盐务之事,主要就是监管民间的盐务之事,防止相售私盐,以防人为破坏了盐价,扰乱了盐务市场,更防止了白盐的私自外流,造成边境动荡。听说十年前江南的盐务府每年交国库五百万白银税,江北亦有四百万白银税,而华北盐务府就算再差也交了二百多万白银税。可是这几年盐税却一再锐减,听说今年连最富庶的江南都才交了四百万白银税!这大昭的人口却在增加,增加了十几万人,难道这些人都不吃盐了么?”
听到这里佟夜冥眼睛陡然一亮,豁得站了起来,激动道:“你是说……?”
“正如王爷所想,这盐税越来越少,人却越来越多,这是极其不符合逻辑的,反常即妖,这妖是何妖,王爷久在官场,当比我一个民间女子要明白的多吧?”
“说得太好了!”
佟夜冥一巴掌拍向了台面,神情激动不已。
这盐务官都是老元宰的门生,如果将他们揪了出来,势必打击了老元宰的势力,更是间接地削弱了清王的势力,最重要的是父皇会因此对老元宰失了信任感。
这税是国之根本,一个门生遍天下的老元宰再加上每年亏损的白银税,这个刺要是扎在父皇心中,那可是扎得生生的疼啊!
那父皇他还会对清王依旧青睐有加么?
他才高兴过突然又愁眉不展:“话是如此说,但是听户部说因着今年雷雨颇多,天气十分恶劣,以致于无法晒盐,造成盐产量下降,所以才会使国库有些疲软。”
“这话王爷信么?”莫离殇嗤之以鼻:“臣女却听说盐价还涨了三成呢?”
“三成?谁说的?可有根据?”
佟夜冥惊了一跳,百姓安则国家安,如果盐价私自上调会影响百姓对国家的不信任感,引起动荡的,所以朝廷三令五申严禁私提盐价!
“没有根据。”莫离殇轻笑,眼中划过狡黠。
“没有根据?”佟夜冥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