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嘴,说一声“先生师娘早些歇息”,就溜了。
“你就惯着他吧,看把他惯成什么样了,没个正形!”看着那溜之大吉的背影,周冷溪愈发气恼。
吴老夫人却不服:“你不惯?五年前就有人让你把小矣这个入室大弟子除名,打发到下院去,你怎么不干?还一句话不说,就一记夫子飞袖,把人的院子给拆了。”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周冷溪一张老脸,却又冷又黑。
没奈何,他这大弟子就是这个德性,说得好听是清逸闲散,说得不好听就是惫懒,一点正经儒生的风范都没有。
但除名是不可能除名的,就是混账一辈子,也不可能除名。
看到他这模样,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
呵,还说我惯他,就你最惯他。
自己收的弟子,且受着吧!
而且她真觉得自家小往矣,挺好的。
小芊君一直守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掩嘴而笑,随后把傍晚听溪园前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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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家玉树始终视自家孩儿为同辈之人,并立下十境之约,师娘为之骄傲。
连周冷溪的脸色,也略微好了几分。
……
离开膳厅后,李往矣来到书房。
此时夜色更加浓郁,一轮明月挂在东山之巅,冷冷的清辉洒在高山幽谷之间,让位于山腰处的听溪园,越发冷寂清凉。
李往矣推开窗,抬头望着空中的清冷月轮,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他想起了先生对自己的“责备”,也想起了谢嘉树和他的大宗师之约,心中微怅。
作为被寄予厚望的寒山书院两大读书种子之一,他当然不会真的每天只浪荡闲耍,无所事事。
闲散惫懒是有的,但读书修炼也是有的。
而且——他读书就是修炼。
十年前他与谢嘉树,同期通过书院遴选上院修行弟子之“小三关”,被接引入院,也同时跨入修行第一境养气境。
之后谢嘉树如众人所期待那般,一路狂飙,前三年几乎一年一境,后七年也几乎两年一境,年方弱冠,就晋升到了第七境,成为“不让于师”的一洲天骄。
而他,则始终停留在第一境,始终在养气。
然则,他并非没有进益,甚至每天都在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