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相争成王败寇,已逝八百年,他们的花千国与蓝火国,早已消失灭迹在幽长的时光里,如今恐难有人知晓他们曾经的辉煌与衰败。
在洛夜白的心里,唯有剩下个人对越禅,如今的越秋河,播种了仇恨的种子,在绵长的风雨变幻后,不但未见枯萎,反倒成为参天大树。
在洛夜白的思忖间,身边诸景再度碎裂成片,又重组成一片汪洋黑暗。
黑暗包裹了被捆绑的越秋河,同时也包围了眼前一切,紧跟着,花无谢与皎洁发光的弯钩月亮显现,眼前终获得光亮。
花月上,花无谢背光而坐,王者的冷峻笼罩在阴影下。
光亮照射下,洛夜白与越秋河同时一阵心悸,他们被一群诡异之人包围。这些男女神情严肃,如同死人一般的僵硬,不苟言笑。他们的身体只有胸膛以上,像一副副死气沉沉的画像,在黑暗中又闪着活灵活现的银白光亮。
越秋河是被他们死尸般的眼神惊得毛骨悚然,似乎在应证他清晰的梦境。
那一场惨无人寰的冰天雪地,山河冰封,茫茫大雪,冻死成片成片的男女老少,而僵硬的尸体被成群的黑鸦啄食,只剩白骨与白雪相融一体,从此呈现于越秋河梦中。
血已凉透,越秋河颔首闭眼,他不敢再看,洛夜白微侧,睨了他一眼,低沉问:“怎么?害怕了?”
“这些人,我在梦里都见过他们都死了”
被捆绑的手腕早失去疼痛感,在回溯虚景中,这些死人都与他有过往来,而他目睹了他们的枯萎凋零,此刻越秋河紧紧攥着拳头,直到掌心感受到疼痛,渗出密集的湿汗。
“对,他们都是两国的死人,他——花千国的首辅大臣,昨晚我们还见过,讨论如果重建花千国。”花无谢一本正经指着其中一名神情严肃的老者,毫不违和述说。
“你疯魔了!”
曾经忠心的臣子将领,如今僵尸一般两两相对,洛夜白也受不了,咬破手指,滴血成火,蓝火过处,烧尽幻相。
假月亮通体晶亮,花无谢手中的花蕾嗅在鼻尖,流露惜才之色:“洛夜白你想清楚了,待你们出了徐氏陵墓,天下已变,给你一个做本王臣子的机会。”
没有蓝火国的子民,洛夜白早已不关心天下之主,唯有杀宿敌,报血仇。越秋河不一样,他此刻恍然想起司徒潇脸颊触目伤怀的手印,能伤他脸的人定是他的亲人。
启动飞鸢,布灵天下——圣尊之位,天下之主,器宗放弃了雄霸天下千载难逢的机会,亦非正常。
越秋河难以相信自己的猜测属实,耳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越禅,你说了?”洛夜白偏头看着枯木,冷不防残忍的问越秋河。
半响,越秋河嗤声苦笑:“问得真好,你们认定我是肮脏的罪恶,如同烂泥中的落叶,束缚在你们身后,你们脚下。”
终于想起争取一下受害者的意见,越秋河潋滟的眸子滋生出杀气,低沉的声音无端将气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