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上下正忙着操持过继宴的事,进出多个人也引不起注意,柳氏就这么跟舒云澜悄无声息进了府。
静墨轩内,闻君衍把玩着桌上实打实的月钱,眼睛微敛着一道发冷的锋芒。
泽言无声出现,“主子,夫人接了阿意的生母进府,那女人的确是多年前被赶出去的那位。”
闻君衍嘴角微弯,“她还真是狠毒,居然藏着这么一张牌。”
泽言道:“难道她真的不怕闻修仪回来?毕竟只是个后宅女人,又能如何?”
闻君衍将月钱拿起来,似笑非笑道:“所以她连我也算进去了,这些月钱她定然另有所图。”
“这女人,先前我还以为她是这府里唯一的好人。”
“好人?好人只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她只是不蠢了而已,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目的。”
“……主子打算帮她?”
“先看看。也得她真有本事才行……”闻君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只怕事事未必能如她的意。眼下这场过继宴,就有她好看。”
若是让舒云澜听见了,只怕会是一声嗤笑。
事事如意?
她从未想过。
无非三分的事,她算足五分罢了。
转日到了过继的吉日,望月轩一早便热闹了起来。
挽月替舒云澜梳了个凌云髻,发髻高耸蓬松,如入云端,一支素简白珠钗飞插而过,两垂以金镶红碧玺点缀,一条锦粉色腰带环系,素色粉秀绸缎长裙垂摆,庄重素雅却称不上喜庆。
镜子里的人容貌上好,不过稍加打扮,便叫人惊艳。
挽月看着舒云澜过于素简的发饰,不免道:“夫人,还是换喜庆的首饰吧,那套祥纹冰粉翠首饰您都许久没戴过了,我看今天的日子正合适。”
“我是守寡的人,素净就是最好的喜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今日是闻修仪的忌日。
舒云澜很清楚,在闻修仪看来,松哥儿才是闻家真正的血脉,定然会想办法阻止阿意做嫡枝嫡长。
不过,她绝不会如他愿,绝不会再让松哥儿搭上青云梯。
她要一寸寸折断闻修仪引以为傲的脊梁。
今天就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