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小穗儿震惊对视,二话不说,抄起院墙边的烈山镰就冲了出去。小穗儿转身就跑,径直跑去了癃展住处。
大门打开,李恪只在院外墙角看到监门厉一人,他提着酒坛,背剑掌弓,看起来怡然自得。
李恪急声问道:“监门,贼人呢!”
监门厉一脸调侃道:“既然敢做贼人,身手自然敏捷奸猾。我饮酒过甚,追之不及,不小心叫他给跑了。”
明明是放跑的……
李恪一脑门子黑线:“您知道是何人所为?”
“这哪能知道?”监门厉翻个白眼,满嘴抱怨,“近几日流言纷纷,夜里常有贼人偷粮。妨君安排旦带着我的隶臣巡视闾左,已先后抓了两三人。我则被妨君差使,轮流守着你处。啧啧啧,我本以为会是个好差事,谁晓得至今也没个收获。”
李恪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苦酒里偷粮之风日重,本该值守要地的里吏妨和监门厉却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家,而闾左反倒只有旦带着隶人巡逻……
可惜从监门厉嘴里问不出任何事。
李恪深吸一口气,克制住问话的冲动,作揖拜谢:“有劳监门日夜守护。”
“无妨,无妨。谁叫我就是个不称职的监门,闾垣之处形同虚设,这才让贼人横行无忌呢?”
客气两句,李恪拜别监门厉,忧心忡忡回转家中。
院墙之内有两道人影并肩立在桔槔之畔,一高一矮,一健硕一窈窕,月色之下,俱显出一身墨褐!
李恪大喜过望:“憨夫君!”
那两人同时转身。
高的那个果然是憨夫,数日不见,他身上几乎看不出改变,只是身边却站了个娇俏少女,皮肤白皙,五官娇俏。
她穿着和憨夫同款的裋褐黑襦,光脚踩着一双草履,秀发如男子般简简单单扎成髻。髻上插着一根细枝,细枝尾部,还有叶芽没有清理干净。
李恪不由心生感慨。
憨夫才叫成功人士,两次相见,上一趟是助理先行,这一趟有秘书陪跑……
“憨夫君,敢问这位阿姊?”
“她是我师妹辛凌,此次听闻恪君有事,便被我一道拖来了。”
“严氏之子恪,见过辛阿姊。”一听是来帮忙的,李恪沉声抱拳,拱手作揖。
谁知辛凌根本没有回礼的打算,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扭头就去向癃展的屋子。
李恪和憨夫面面相觑。
“恪君……那个,我师妹性子虽傲,却是面冷心热之人……她忙着看机关去了。”
看憨夫手足无措的样子,李恪哑然失笑,深深一揖:“我又不是拘礼之人。憨夫君,久违。”
“久违!”憨夫躬身回拜,“昨夜得了传讯,我与师妹兼程而来,又因为你要我等匿踪而行,这才在里外避到深夜,让恪君久等了。”
“得憨夫君千里相助,感激不尽。”李恪诚心答谢,“憨夫君,方才监门在外大喊贼人,莫非是与你二人做戏?”
“我正想与你说此事……”憨夫脸色凝重下来:“恪君,你是否与人有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