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却一刻不停的透过望远镜朝着远处望去。
剧烈的高温划分出无数绚丽的橙红色光芒,如同宙斯自奥林匹斯投下的闪电,正在炙烤分解一切。
紧随而来的气浪将屹立在边缘的安布雷拉竖旗折倒,最中心模拟日式建筑的参照物被气化,蒸发、化作一抹仅能证明他们存在过的焦黑。
代表毁灭的黑色蘑菇云不断向上翻涌,沸腾、为难得的冬日染上了一抹代表着死亡的油黑。
毁灭在世人眼中往往与死亡挂钩,但在画家亦或者疯子面前,毁灭是今生仅能窥见一次的绝境。
奥本海默仅是站在毁灭边缘,便已感觉触目惊心。
最精彩几分钟过后,
欢呼声紧随而来,成箱的啤酒被打开,
所有人都沉寂在喜悦中不可自拔,负责保证安全的雇员们一边将录影带取下,一边高呼道:
“先生们,先生们请冷静点,为了保证可能的辐射风险,请你们陆续搭乘吉普车撤离,别让我们难做。”
“先生们拜托了!”
不能掏枪的雇员们只能像群管孩子的保姆般,在欢腾的人群中走来走去,时不时被啤酒灌满一脸。
奥本海默摇摇头,
点燃嘴边的香烟,淡淡的烟草味让他紧绷且震惊的神经得到了些许缓解。
推开木门,
呼出一口烟气,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按下按钮的那一刻时席卷全身的冰冷。
这种离奇、今生再难再现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梵文着作中薄伽梵歌中的一段话,
此刻,我成为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拿起腰间的日记本,
抽出口袋中的铅笔,奥本海默缓缓在日记的最后用梵文新添了一行简短的句子:
“我们在一个小木屋里,欢庆世界的毁灭。”
笔落,
从头到尾翻看一遍后,奥本海默随手将日记本点燃,目送纸张同爆炸中心的木屋般被烈火灼烧成灰。
“奥本海默,我们做到了,上帝握紧了他的权杖,要陪我去大马士革面见林吗?”
海森堡拍了拍他掉在地上染灰的帽子,轻声问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