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控制不住地泛起尖锐的刺痛,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攥着收紧,带来窒息般的痛楚。
沈希耳边轰鸣,她疼得躬下身子,忽然听不清晰萧言歉疚的言语。
“抱歉表妹!我不知道你还在更衣……”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先换吧,我、我这就离开!”
幔帐垂落,遮住了沈希的身姿,可那软榻前的花格地毯散落的却尽是少女的贴身衣物。
听见门被掩上的声音后,沈希的身子倏然就软了下来。
“好了,他走了。”萧渡玄散漫地说道。
沈希脸颊潮红,眼也红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秾丽花朵,即便是在黑暗里也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到底是过去了两年,沈希的模样张开许多,身姿亦变得摇曳生光,有了更多成熟女郎的起伏,哪怕是此时无措地趴在他的怀里,也别有一番风情。
但萧渡玄最先想到的却是可怜。
沈希这个人的存在就是怀璧其罪的最好印证,仅是因为父亲疼惜,便遭继母嫉恨,还差点就被害死,仅是因为容色姝丽,便遭恶人觊觎,豆蔻年华就险些被折辱。
她生了这幅面孔,就注定只能在最高处待着。
便是稍微沦落,也免不了做禁脔的命格。
再多的矫饰伪装也没有用,矜持端庄的表象对潜藏在暗处的恶徒来说,从来不是盔甲与盾牌,只会是致命的吸引,只可惜她自己一直没明白,还以为只要不假辞色就没有男人会来惹她。
殊不知,这世间就没有可信的男人。
即便那是个温润的、刚摆脱了少年身份的男人。
萧渡玄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挑选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行。”
“他那样一个荏弱无能的人,都敢肆意地算计你,都敢在你更衣时闯进来,”他抚了抚沈希的脸颊,“等做了夫妻,你以为你就会有好下场吗?”
她胆子小,又经不得吓。
听到他的话语,沈希的身躯再度微颤了一下,但眼眸仍有些失神,像是没有缓过劲来。
萧渡玄边为她更衣,边带着怜悯似的说道:“到时候别说其他,就连自由你都不一定会有。”
他像打扮娃娃似的,熟稔地为沈希系好衣带,连同心结两端垂落的长度都一模一样。
沈希脸上的潮红褪去,眼里眼里也逐渐有了神采。
这样的场景太过怪诞,就仿佛是时光回溯,倒流到两年前的东宫。
那时候他也常喜欢亲手为她更衣,掌住她的每一寸肌肤,在落下属于自己的痕印后,再慢慢地用自己选定的衣裙一层层裹挟住她的身躯。
谁见了她端庄的身姿,都不会想到那裙裾之下是怎样的斑驳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