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沅儿听陈广峻语气越来越重,连忙去拉了拉在一旁看起来已经呆住的萧非,道:“萧非妹妹,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兄妹自己聊会儿。”
“哦,好。”萧非懵懵地点了点头,便任由着蒋沅儿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
沈瑾白看见萧非被蒋沅儿拉了出去,而房门也被关上了,这才对陈广峻道:“我是在解决问题。”她说着,坐了下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这是要解决什么问题?你要帮韶云派解决贫穷的问题吗?你是要拿自己的钱帮韶云派致富吗?”陈广峻没好气地问着,也坐了下来。
沈瑾白想了想,看了看陈广峻,终于开口道:“表哥,这些日子我也想了一下,为什么陆惟一定要娶我,哪怕我把话说绝,他还是定了婚期。后来,我想到了父母和祖父留下来的遗产,那可不是小数目。”
“你觉得陆惟是看上了你的钱?”陈广峻惊讶地问着,“虽说他这样执着地要娶你的确挺让人惊讶的,但为了钱就说不过去了,他陆家也不缺这点钱吧。你看他爹的那个续弦,可是商贾之家出来的,出身是低了点,什么都缺,可唯独不缺钱。”
“那又不是他的钱。”沈瑾白回答地十分简短。其实,对于这些,她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陆家的关系要复杂的多,常常有父子不和、夫妻不和、兄弟不和的传言出现。其实这样的传言每家都有,但只有陆家闹得是轰轰烈烈,还经常有各种丑闻出现……总之,这一家似乎就没消停过。
“所以,你觉得把自己的钱花光了,他就不会娶你了?”陈广峻说着,一拱手,揶揄道,“表妹,说真的,一起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佩服你,这是什么人才才能拥有的解决思路啊?”
沈瑾白说着,看了陈广峻一眼,又道:“正好遇见了韶云派的事,我想两边都试探一下,给自己找点事做。”
陈广峻长叹一声:“你还真是闲的。”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沈瑾白说着,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拿起剑就要起身出门。
“哪儿去啊?”陈广峻忙问。
“去练武场,”沈瑾白回答着,“认真看看韶云派的招数。”
蒋沅儿挽着萧非的胳膊在楚子里走着。韶云派的风景很不错,就是人少了些,这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什么人。萧非心里还惦念着沈瑾白,走路时心事重重的,动不动还要回头望一望。
“萧非妹妹,你在看什么?”蒋沅儿问。
萧非连忙答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沈姑娘这次真是大手笔。”
蒋沅儿叹了口气,道:“我觉得她倒是用情至深。”
萧非愣了下,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蒋沅儿拉着萧非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神秘兮兮地对萧非道:“我觉得沈姑娘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萧非有些紧张地问。
蒋沅儿一笑:“你没看出来吗?是季公子啊!”
蒋沅儿十分自信地说着,萧非看着她这模样,只有尴尬地笑了笑。她心里有些生气,又觉得好笑,便故意问着:“沅儿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蒋沅儿答道:“其实我之前也没看出来,是昨日她来问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会有什么表现,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的。”
蒋沅儿说着,站起了身来,一边来回踱步仔细思索着,一边煞有介事地分析着:“你看,我们去岳州的路上遇见了劫匪,是季公子放箭帮了沈姑娘一把,后来在岳州,他们又多次一起出去办事,算起来,沈姑娘和季公子在一起待的时间最长,她和她表哥都没在一起待这么长时间。而昨日在客栈时,沈姑娘一直看着季公子,在季公子遇见韶云派故人后心情不佳之时,她又跑来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你说,这不是喜欢了,还是什么?”
看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萧非在心里憋着笑,却还一本正经地问着:“原来是这样啊!听你这样一说,我才都明白了。”又问:“沈姑娘当真和季公子在一起待的时间最长吗?”
蒋沅儿笑了:“说起来,她还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她的一举一动你应该都看在眼里。傻妹妹,你自己想一想,她是不是总和季公子待在一起?”
萧非低了头,心中感慨万千:蒋沅儿知道是她和沈瑾白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却还是意识不到什么。人与人之间果然隔着一道鸿沟,好相处仅仅是好相处罢了。
“如果我不说的话,她大概是永远都猜不到的。”萧非想着,摇了摇头,又抬头对蒋沅儿道:“沅儿姐姐,你说的都对。”
蒋沅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推测里:“所以啊,沈姑娘要给韶云派出这么多钱,定是因为她想帮一帮季公子。季公子很明显没有放下韶云派,沈姑娘呢,她那个性子,又注定了她不可能说出口,所以只好用给韶云派解决问题的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心意。”说着,蒋沅儿又感慨着:“沈姑娘话不多,可行动上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一下要出一万两就为了季公子。我曾听说过一句话,什么‘千金难买一笑’,只是不知道沈姑娘能不能买到。”
萧非这时候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她只觉得好笑。如果她是一个和沈瑾白素昧平生的路人,只怕会真的信了蒋沅儿的这套说辞。她现在只恨沈瑾白不在这里,她实在想知道若是沈瑾白知道了这一切,会是怎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