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有什么疑问请尽管开口。”妙悟笑道,眉眼中尽是慈祥。
“师太可认识缪连氏、陈丘氏、冯林氏这三位?”
妙悟扣着佛珠的手指一紧:“贫尼心中,只记得众位施主的苦,至于名姓,只是一个俗世的称号,贫尼不曾挂心。”
柳青一挑眉毛,这话还真是无可驳斥了。
“那么请问师太,最后一次离开公主府,大约是什么时辰?”
“贫尼实在记不清,大约是下午某时吧。”
“那柳某便给师太提个醒,公主府的护卫称师太是当日申时一刻之后离开的公主府,而公主府的下人记得师太至少在申时便已出了公主的房间,这一刻的时辰里,师太做过什么?”
公主府的护卫最初也说记不清时辰,经她提醒他们才想到,当时有个收泔水的人推车从公主府外那条街经过,臭气熏天。那收泔水的每日申时起从坊西出发,到公主府外的时候不会早于申时一刻。
“……贫尼或许是动作迟缓了些,倒并未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是么?”柳青冷笑,“不知在公主身上留下血痕,算不算是一件特别的事?”
“阿弥陀佛,”妙悟眉头一紧,“贫尼不知施主此话怎讲。”
“那柳某便解释给师太听……师太与公主相交甚深,公主将她与情夫之间的事告诉了师太。师太一早知道她情夫那日到来的时辰,而后利用公主的信任,趁她入定之时用她情夫之物将她毙命,而后将她抱上床,盖上被子,抱着死去的她做**之姿。又故意推倒床旁的小几,引婢女前来见证这一幕。
“而后你伪装成公主,将那婢女斥骂出去,让婢女深信公主那时还活着,并深信你那时已离开,和公主在一处的是她的情夫。待她们走后,你用某样利器在公主的胸口留下血痕,再从后门离开。”
“阿弥陀佛,”妙悟阖上双眼,掐动手中的念珠,“佛门清净之地,施主怎可妄言?”
“好在,”柳青也不理她这一套,“有个婢女胆子大,想趁着公主与情夫**之事,潜入另一个房间行窃,正好看见师太匆匆走向后门。”
这自然是没有的事,不过是她临时杜撰的。
妙悟手中念珠飞转,闭目不语。柳青便起身道:“话已说到这,劳烦师太随我一同去刑部衙门吧。”
“阿弥陀佛,”妙悟此时霍地睁开眼,眼角眉尾已尽是煞气,“施主的话说完了,贫尼却还有话要说。”
“哦?”柳青笑道,“柳某洗耳恭听。”
她说着便将手伸到背后,朝稍远处的差役做了个手势。
“施主原本可将公主的情夫当作此案凶犯,然而施主执念太深,偏要执着于世俗眼中的真相。贫尼最后劝施主一句。真相与否,其实并不重要,还望施主放下执念。须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若施主还不肯悬崖勒马,再往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妙悟的口气陡然冷厉。
“师太所言似是有些道理,不过你杀孽深重,又怎配教人放下执念……”
柳青话还没说完,突然吓得往后一倾,差点摔倒。
一柄雪亮的匕首划过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