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握了握椅子的扶手,父亲这副样子,便是不想再说了。多问也无益,只有日后再找机会。
“。。。。。。是,”他应他的话,“母亲催得这么急?”
不然父亲怎会关心他屋里添不添丫头。
“嗯。。。。。。”
沈时中也不看他,倒像是有什么难以对人道出的委屈。
沈延略想了想:“……儿子其实已经挑好了,就是那个稍壮些的,叫。。。。。。”
他装出一副已经看过人,只是忘了名字的样子。
两个丫头里总归得有个稍壮些的,选个稍壮的,能干活也好。
他走到门口打开槅扇,问廊下候着的小厮山茗:“夫人说的那两个丫头,那个稍壮些的叫什么来着?”
“呃……”山茗略一回想,“回少爷,好像叫又清。清水的清,还挺雅的。”
“……”沈延扶槅扇的手一紧,“告诉夫人,就她了。但是让她把名改了,随便叫旁的什么,不许叫这个名。”
山茗按他的意思回给了徐氏,徐氏对那个叫又清的丫头一笑。
“好事,改名就改名。从今日起你就留下了,这两日你好好学学穿衣打扮,等学好了我自有交代。”
……
柳青这几日在衙门,忽然觉得日子过得舒服了不少。
就拿中饭来说,原本膳堂的菜是油酱都放得太多,不怎么合她胃口,结果自她回来的第二日起,膳堂似乎就换了菜。
她从累得高高的卷宗里探出头来,发现方钰帮她打来的菜瞧着极是鲜亮可口,全不是往日那副油乎乎黏腻腻的样子。
清炒虾仁、豉汁排骨、黄金南瓜、百合芥蓝,还有一块点了色的糯米糕。
“这……今日是什么日子,居然都是下官爱吃的。”她的慨叹脱口而出。
“呦,都是你爱吃的呀,”方钰又瞧了瞧那些菜,不禁一皱眉,“那我爱吃的红烧肉怎么就没了呢……”
一连三日,柳青发现膳堂做的全都是她顺口的菜,方钰和梁虎却一直抱怨他们爱吃的菜没有了。
她再如何迟钝,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还不止于此,她原本有午睡的习惯,来了衙门之后改不了,便只好趴在书案上打个盹,但这姿势很不舒服,睡醒之后,常常是胳膊被压得痛或是腰酸背痛。
然而自她回来的第二日,书吏就往他们主事值房里放了一张窄榻,说是几位大人休息时可用。
她因为膳堂的事联想到这或许又是沈延的作为,便极少用这张榻。
大部分时候都是梁虎和方钰躺在上面打呼噜。
这样过了没几日,柳青赫然发现自己的书案被人往前挪了挪,那张榻不知何时被人放到了她官帽椅的后面。
她去问值房的书吏,那书吏说,是沈大人看了那张榻原本的位置,觉得不够美观,便让人将那榻塞在这个位置,说瞧着整洁些。
这位置一换,榻离她极近,梁虎、方钰便不大好意思到上面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