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他忙空时,已经是燕地下雪时,他才抽出两日,要带我回燕氏祖地祭拜先祖,再在宗祠中挂上我的名字。
这就算正式认下义妹了。
在一个大雪日,我们就轻车简行上了路。
掀帘的声音在行路中几不可闻。
燕朔却瞬间察觉,夹紧马腹靠近马车,涌进的风被他悉数挡住,他询问道:「行路累了?」
我摇摇头,凝视着他:
「兄长,我不累,但你今晚真得找个驿馆好好休息一下了。」
燕朔年方弱冠,正是身强体壮之时,连日大雪中行路也不过是常事。但是这两月来他日以继夜地处理政务,收新臣、用尽心力,到现在也不知睡没睡过一个好觉,眉眼之间尽是疲惫。
全靠着年轻在撑。
所以前世后来不过年长了几岁,又在战场上生死来回,二十有几的年纪就有了头疾。
燕朔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他的疲惫状态。
却无所谓道:
「我是燕地之主,又不是那些肩不能扛的软弱书生,这点苦有什么吃不得的。」
燕朔本不是听劝的人,前世我是他妻子,尚且要使些手段,他才肯扭转心意,早就劝够了。
如今我不过是义妹,只是提议一句,自然不能强压着他睡觉。便不再多言,兀自将车帘放了下来。
隔绝了雪幕和自命不凡的燕侯面容。
瞬间安静下来。
我本就困倦了,刚好小寐一会。却发觉燕朔一直策马逡巡在我马车周围,几番想要和我说话,我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无心搭理,只闭着眼睛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