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秦巷说不行。
实在不行。
辛宴庭发疯一般,说他行。
逼着,诱着。
确实有些颠覆辛宴庭往日的行事风格,这种事上,他的教养所剩不多。
“吃饭。”辛宴庭佯装冷声道。
气氛还是很奇怪的,饶是秦巷是个场面人,很少畏惧尴尬,这会儿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坐在辛宴庭书房里,和辛宴庭面对面坐在小谈判桌前,他还是禁不住头皮散着麻劲,甚至有些惶恐。
疯过了。
闹过了。
一切都获得了个圆满。
他哭着求辛宴庭最后帮他一次,辛宴庭也帮了。
这种生理上,身份上的蜕变,秦巷也受了。
他是聪明人,聪明得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交场合里都能看懂说话人言语之下微末的情绪,这种于他而言发生的身体上的转变,能默许这种荒诞的事发生,秦巷不觉得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他故意、拿乔一般开口,打破室内这份宁静,撇着头,拿眼睛斜视辛宴庭,翘着嘴角道:“出来好几天了,我想,我一会儿得回家一趟。”
辛宴庭掀开文件的手顿了两下,朝秦巷看去。
不知道为何,从秦巷这副翘嘴的表情里,他看出了一些绿茶的味道,连话也说得很茶。
确实很会拿捏他,无论何时何地。
辛宴庭忽视了秦巷的心机,将全部的档案文件用力一推,推到秦巷那头。
“印泥在盒子里,这些资料,全都签个字,按个手印。”辛宴庭冷肃道。
秦巷瞄了一眼鎏金刻印的匣子里放了好几个不同的印泥和刻章,匣子上层还放着好几只金色钢笔。
随便拿起一支钢笔,取出印泥,秦巷打开推过来的文件夹,要翻开。
辛宴庭冷声:“不用看,每页贴标签的纸业翻开,签字,按手印。”
秦巷愣了,钢笔捏在手里发烫。
三大沓文件,秦巷用手随便一拨,感觉其中一沓的紫色标签都得有五六个。
“真的不用我翻阅一遍吗?”秦巷觉得荒唐。
“不用翻,快签。”辛宴庭语气不耐烦,强硬在命令。
秦巷望着辛宴庭这双盛着怒火有威压的眼睛,只短暂思索了两秒,便放下文件夹,掀开标签页,文书上写的什么,他一眼未扫,拧开钢笔盖,秦巷在最底下签了字。
印泥盒按开,秦巷用左手大拇指按了红手印。
笔尖簌簌在纸页上书写,秦巷一页页翻开纸面,签字的速度毫不含糊,全神贯注。